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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5:54:29 作者: 二恰
    「周譽,危。」

    第66章 我若不去,他真的會死。……

    沈菱歌險些沒站穩, 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顫抖。

    之前她已經知道了趙琮的身世,也知道他投靠了周譽,且她相信他所說的一定不會有假。

    「那該怎麼辦?此局應當何解?」

    前世發生的事, 即便在改變了事情走向下,也依舊發生了, 她不敢去想,周譽是不是也逃不過那一場死局。

    她光是想到,那天崩地裂的雪山瞬間傾涌而下, 便覺得喘不過氣來。

    不行, 周譽一定不能死。

    「阿琮, 你不是跟著周譽嗎?你為何還在京中,他, 他如今身在何處?」

    「是王爺命我留下的,他怕京中眾人皆不可信, 恐有人會害了陛下, 我近來皆在陛下面前伺候。此乃天命,我也不知該如何解。」

    他當初便是觀了星象, 知道周譽凶多吉少, 且他又阻止不了,才隱忍不出未擇明主,如今周譽的劫應了,他既投入其門下, 還需為其謀劃。

    「此事實乃古怪, 我前年觀星象,帝星雖黯淡無光,周圍的守護星卻明亮如月,可如今帝星將隕, 守護星也失去了光亮,比我算的至少早了兩年。」

    沈菱歌幾乎是一口氣沒吊上來,她已不需要去問周雁榮了,趙琮所觀的,與她前世的記憶正好能對上。

    若不是她出現,攪亂了命數,周譽得兩年後才會出事,現在一切都提前了。

    「此事恐怕王爺自己也有所察覺。」

    沈菱歌緊張地抬頭看他,想知道這是何意。

    「王爺離京之前,將你託付與我,他向陛下求了道賜婚的聖旨,予你還俗,封我為少傅,賜你我成婚。」

    沈菱歌腦子一片空白,瞬間聽不進任何聲音,她以為他走時是與她斷情決裂,卻不想他即便恨她,依舊為她安排了所有的後路。

    他知道她曾經中意過趙琮,便用賜婚的方式來給她彌補。

    「菱娘,你怎麼哭了?」

    直到趙琮的聲音響起,她才發覺自己早已泣不成聲,周譽這人實在是叫人又愛又恨。

    他狂妄自負喜怒無常,多次誤會輕慢她,甚至不顧她的想法,想要強行納她入府。可同時卻又能為她傷為她死,為她拋下所有的尊嚴。

    這樣的人真是太令人討厭了,可她偏偏愛的便是這樣的周譽。

    「他以為他是誰?他憑什麼替我做主?我何時說過要還俗,何時說過要嫁人,便是下了聖旨,我也不會嫁給任何人。」

    趙琮看著眼前失控的女子,幽幽地嘆了口氣,他原本是可以將一切隱瞞,什麼都不告訴沈菱歌。

    不管周譽會不會出事,只要慢慢地等著,等將來有一日她放下了,再將聖旨拿出來。他甚至想過,到那時,沈菱歌或許會嫁給他的。

    可最終他還是沒這麼做,能做出此等決定的周譽,便已勝過這世間萬千男子。

    尤其是此刻看見沈菱歌的反應,他才愈發確定自己當初所想並沒有錯。

    若周譽死了,她這一生都無法放下。

    「是我不及他,光是這份魄力與情思,便是我輸了。菱娘,你放心,我已準備了車馬,即刻啟程,拼死也會護住他。」

    沈菱歌哭得歇斯底里,她恨周譽,恨他自以為是地安排了一切,根本不顧她的想法。

    但她更恨自己,若是周譽死了,她也絕不會苟活。

    她已經帶著悔恨過了一世,不願這一世依舊渾渾噩噩,抱憾終身。

    「阿琮,帶我一道,我與你一塊去。」

    趙琮愣了愣,錯愕地看向她,他早就知道沈菱歌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有常人沒有的果決與膽識。

    卻沒想到她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有魄力,也比他想像中的更愛周譽。

    他輸了,不僅輸給周譽,也輸給她。

    但即便知道兩人已無可能,他也不願看見沈菱歌受傷,故而沉著臉,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菱娘這不是玩樂,也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還是說你不信任我?我趙琮既說出口,便會護他周全。」

    沈菱歌卻固執地搖了搖頭,「我必須得去,我若不去,他真的會死。」

    只有她知道前世發生了什麼,只有她夢見了山崩地裂,只有她能阻止周譽。

    趙琮看著她決絕的眼神,終究是沒再堅持,喃喃著輕笑了聲:「痴兒,真真是痴兒,好,我帶你去,只是你這樣去不了,我們還需要做些準備才行。」

    隔日一早,幾匹快馬外加一輛青蓬頂的馬車,飛奔在向西的大道上。

    入冬之後偶有大雪,道路崎嶇難行,他們卻日以繼夜,接連換了四五匹馬,半月之後,終於到了天門關外最大的鎮子金玉鎮。

    天門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乃大周抵禦外敵最堅實的防線,同時也是大周與關外行商往來的最大關口,周譽的大軍便駐紮在天門關。

    金玉鎮內有很大一部分的外族人,在此行商買賣,也有的在此紮根落土。

    按理來說,金玉鎮也是西面最為繁榮的城鎮,平日往來的人流眾多。可沈菱歌他們的馬車到時,卻發現金玉鎮守備森嚴,光是城門口盤查的守衛便有數十人。

    排隊進城的百姓也很多,但只見進內,卻不見往外出的。

    沈菱歌瞬間警覺起來,上次她也見過只進不出的,便是在兗州城,那是縣官有意要將百姓困在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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