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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5:54:29 作者: 二恰
    也不知是不是方才真被嚇了的,貴太妃一個不注意,險些被門檻給絆著,還好身旁的姑姑眼疾手快,不然定要摔個難堪。

    周雁榮半點不客氣,見此捂著肚子響亮的笑出聲。

    等貴太妃帶著人徹底離開了,周雁榮才止住笑,揮了揮手,她身後的宮人們立即關上了殿門。

    「沈妹妹你沒事吧?」周雁榮立即上前輕聲問道,沈菱歌訥訥地搖了搖頭,只說了句陛下,周雁榮才轉頭去看臉色憔悴的周允樂。

    「阿樂,是姑姑來遲了,快讓我瞧瞧,怎麼病成這樣了,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出了事也不知道傳信出宮,趕緊讓開,讓大夫先把脈。」

    周雁榮與周允樂其實算是同病相憐,都是痛失雙親,她雖然幫著自家四哥,但對這個小侄兒還是上心的。

    她來時還帶了信任的大夫,這會將床榻團團圍住,反倒是沈菱歌被擠了出來。

    沈菱歌還有些懵,手裡的匕首上沾著血跡,是方才摩擦時不慎捅到了宮女的手臂,只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周雁榮身上,沒人關注到她。

    這會被人擠開,就站在原地僵硬地點了點頭說好,手卻忘了鬆開,正好往後退時,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掌。

    「沒事了,可以鬆開了。」

    他的雙臂將她松垮地圈住,熟悉的聲音幾乎就在她的耳邊迴蕩,酥酥麻麻帶些沙啞的性感。

    沈菱歌那顆不安的心,驀地落地了,她迷茫地仰頭看向他,就見夢中人真實地出現在了眼前,一時眼睛有些酸澀。

    那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她親眼看著地崩山塌,看著他渾身是血的倒下,卻無力挽回這一切,但還好,他沒事。

    「你怎麼來了?」

    「來給你撐腰。」

    沈菱歌只覺得心頭一暖,眼淚都快落下來了,她不是沒殺過人,上輩子殺季修遠的時候,他噴涌而出的血濺了她滿身,她都不覺得害怕。

    可方才真的捅到那宮女手臂時,她還是有些許慌亂的,或許是恨意不夠,或許她也知道這宮女是身不由己,畢竟殺仇敵和傷無辜之人,感覺是不同的。

    她僵硬冰冷的手指,這才漸漸有了溫度,緩慢地被周譽掰開取下。

    「菱菱方才好威風,若不是有你在,那小子就該被人欺負了。」

    周譽不知道她前世的事,只看她這會的反應,知道她是嚇著了,便說著逗趣的話,想要緩解她的恐慌。

    是了,她是為了保護周允樂。

    被周譽這麼一打岔,果然,沈菱歌心頭那點慌亂感慢慢地消失。

    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他牽著到了偏殿,隔壁的寢殿內還能聽到周雁榮咋呼的聲音,讓她終於有了踏實的感覺。

    周譽依舊是侍衛的打扮,可即便穿著最普通的衣服,也沒辦法掩蓋他一身的氣勢,尤其是那雙眼,叫人不敢正視。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你的動向,我自然都關注著。」

    沈菱歌聞言微微一愣,既有種被人時刻愛護的感覺,又有種被他掌控著的錯覺。可以說他是太過在意,怕她受傷,也可以說是他的占有欲到了種極致的境地。

    周譽不願意瞞著她,耐心地將離開沈府之後,做了些什麼,都一一和她說了。

    「那你回來做什麼,宮裡很危險,處處都是眼線,你還是快點走吧,在京外更安全。」

    「我來帶你一起走。」

    沈菱歌猶豫了下,她出去也不見得安全,且以周譽此刻的態度來說,沒準還會為她分心,周允樂的病又沒下個定論,不如在這陪著他,「我不急出去。」

    「那我讓雁榮留下,陪著你們,有她坐鎮,沒人敢欺負你們。」

    周譽處處在為她考慮,沈菱歌若是再忸怩抗拒,就顯得有些寡情薄倖了。

    便難得的沒再與他對著幹,認真地點頭說好,「你的傷如何了?」

    在沈家時,周譽還能做到好好調養。可離開了沈家,有這麼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又是輾轉多處,不用問都知道,肯定沒休息好,她沒記錯的話,方才應該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無妨,小傷罷了。」

    他越是說沒事,沈菱歌就越是不放心,尤其是看到他穿著厚厚的衣裳,立即就皺了眉。

    「今日換過藥了嗎?」

    之前肯定是日日都換的,可昨日知道她被困宮內的消息後,就連夜進了城,提前部署了接下去的一切,別說是換藥了,他昨夜甚至沒能好好閉眼休息。

    他不願說謊話騙她,只是低頭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菱菱是在擔心我?」

    沈菱歌討厭他這種篤定的語氣,明明喜歡應該是兩人的事情,他卻總喜歡什麼都掌握在自己手裡。

    她撇開眼沒看他,「不說就算了,我去看看阿樂如何了。」

    可沒想到她剛要走開,手腕便被握住了,聲音低低的帶了些啞意,「沒換,有些癢還有些疼。」

    他單手拉著她,另一隻手已經緩慢地解開了外袍,任由被汗水浸濕的脊背露了出來。

    周譽隨手拿了件侍衛的外袍做掩護,這麼熱的天氣,便是穿單層在外頭都能被熱出一身汗來,更何況是這麼厚的布衣。

    染血的傷口被這麼一悶,原本結痂了的部位,都已經泛白髮腫了。

    沈菱歌起先只是眼尾掃了眼,等瞧見那駭人的傷口,哪還坐得住,「你難道疼不疼都感覺不到的嗎?傷口都爛成這樣了,你怎麼還能做到神態自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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