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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5:54:29 作者: 二恰
接下去幾日,沈菱歌被迫過上了,在自己家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日子。
她要裝病無處可去,只能無趣地待在屋子裡,每日早起先為周譽換藥餵藥,空閒的時候便看看書,還好有獢獢在,能陪她解解悶。
不然憋在屋子裡,日日對著周譽,定要憋出病來。
就這般過了三四日,周譽能簡單地下地走動時,她的小院來了個客人。
他是跟著元青搬了幾盆花一塊進來的,花是沈菱歌喜歡又品相難得的,等人進了屋,便褪去了裝扮,跪在了她的面前。
「多謝沈姑娘救了王爺性命,大恩大德肖某沒齒難忘。」
肖伯言的父親曾是營內將士,戰死沙場,年幼的肖伯言握著染血的刀劍想要去報仇,是初上戰場的周譽救下了他。
從那之後,他便一直跟在周譽身邊,說是手下,於周譽而言更像是沒有血緣的兄弟。
而在肖伯言的心裡,周譽便是天神般的存在,他可以不認陛下不認至親,卻永遠會護在周譽身前。
沈菱歌哪受得了他這一拜,趕緊讓他起來,「肖將軍快快請起,王爺多次救我性命,別說只是收留他,便是讓我豁出性命去救他,那也是我該做之事。」
她便是這般說了,肖伯言還是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才起身去見周譽。
「宮內如何?」
「一切都按您之前的吩咐在辦,陛下病了,余家跳得最歡,還要派人去請惠王回來。」
惠王是周譽的二哥,先帝搶先登基之後,不僅下旨讓周譽不得回京,同時也把二皇子周炆封了惠王,遣往嶺南封地,同樣下旨無詔不歸。
他文不如先帝,武不如周譽,且那會先帝已穩坐帝位,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認命前往嶺南。
這一待便是多年,先帝駕崩後,周譽被召回京輔佐幼帝,而惠王卻依舊在那極苦之地待著,動彈不得。
如今他們是認定周譽凶多吉少,小皇帝又病了,把目光放在了他這位皇叔身上。
只是以這些人的能力,也不知誰是螳螂誰是黃雀,他這二哥可從來不是什麼善茬。
「爺,還有嶺南那邊傳來的消息……」
肖伯言說了半句,就有所顧忌地沒再往下說了,屋內沈菱歌還在給周譽換藥。
她是方才聽見說陛下病了,才豎起了耳朵,這麼多人裡面,她只關心周允樂的平安。
但她同時也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什麼她該聽什麼不該聽,肖伯言這是明顯的顧忌她,便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準備趕緊結束好出去避嫌。
沒想到,周譽卻倒抽了口冷氣,誇張地嘶了一聲。
沈菱歌真以為是自己手上動作太重,抬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正在看她,目光中有幾分安撫的神色,還在她手背輕點了點。
「什麼消息,直接說便是,這沒外人。」
肖伯言頓了頓,不再猶豫把打探到的消息一一說了,沈菱歌雖然還在纏布條,但明顯不再那麼慌手慌腳了。
她並不想知道這些朝堂大事,若不是因為認識周允樂,便是換了皇帝也與她個平民百姓無關。
但不得不說,周譽這小小的舉動,還是讓她感覺到了信任與尊重。
沈菱歌也漸漸聽明白了些,包括他受傷之後為何沒第一時間回去,周允樂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周譽卻很危險。
「有人時刻盯著齊王府,屬下的動向也時常受限,唯恐暴露了您的行蹤這才來得晚了,如今此處是最安全的,您不如多待幾日。」
沈菱歌已經為他包紮完了傷口,在給他餵藥,聞言皺了皺眉。
她這真的安全嗎?
周譽卻沒回答這個問題,只讓肖伯言先回去,一切按照計劃進行,但之後不許再來了,有事都找元青傳遞。
等肖伯言又按著原路退出去後,沈菱歌便有些心不在焉,她現在要想的事太多了,第一件便是她怕沈家會受到牽累。
若只是她一個人,為了周譽冒險便冒險,她連性命都可以豁出去,留下他也不怕。
甚至想到,她能和周譽一起死,或許也是件好事。
她不必去想將來會如何,至少當下是解脫了,可她不能如此自私,不顧家人的安危。
但從周譽的立場來看,肖伯言說的很對,這是最安全地方,他定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便不知該如何與周譽談這個問題,等肖伯言一走,她也避了出去,之後在他面前就有些躲閃。
周譽像是洞察了一切,也沒強制她對談。
只是在隔了一日後,沈家又來了個尊貴的客人。
「之前我便聽說沈妹妹病了,可我要陪外祖母去廟裡上香,一直沒空過來,這不剛回來就趕來了。」
以兩人的關係,周雁榮來看她是情理之中的,但恰好在這個時候來,就不能怪沈菱歌多想了。
她與周雁榮敘了會舊,見她不停地眨眼睛,就明白了,她確實知道周譽在這,那她就沒有猜錯。
等周圍的婢女退下,周雁榮立即握緊了她的手:「你父親出事那會,我便要來的,但又怕會給你添亂,後來是真叫外祖母給領走了,這不剛回京就跑來了,我那哥哥沒給你添麻煩吧。」
周雁榮雖然話說得顛三倒四的,但意思她都聽懂了,不免心頭一暖,她是真心把她當朋友的,且之前沈博簡在京兆府也都是她幫著在打點,才沒叫他吃太過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