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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5:54:29 作者: 二恰
當初母親看重沈博植, 也是因為他少年中舉入了翰林院, 看重他的潛力, 覺得他前途無量,即便沈家沒什麼根基, 也還是挑了這門親事。
可她嫁過去後,不僅要伺候沈家老太爺, 還要料理一大家子, 最讓她可恨的是,那個二叔看著儀表堂堂, 居然是個滿身銅臭味的商賈。
起初幾年, 她甚至都不愛和二房來往,直到他下江南做生意賺了錢,又娶了暨陽林家的嫡女,她才一改之前的輕慢。
林氏嫁進府後, 起初妯娌之間還是挺融洽的, 但她這個人很喜歡暗自比較。
從長相到家世到丈夫的寵愛,她什麼都忍不住去比。
可到最後,她發現林氏溫婉賢惠,長相氣度都比她好, 暨陽林家祖上雖然沒出過這麼多重臣,可在江南的影響力大。
再看兩人的丈夫,沈博植為官清正,從翰林院被調去了御前做中書舍人,說得好聽在御前伺候,說難聽些便是個抄摺子干雜事的。但好在,不管怎麼說都是個官,而沈博簡卻是最為低等的商賈。
季氏總是這麼安慰自己,可看到沈博簡給林氏買的東西,無時無刻的陪伴,即便她只生了個女兒,他們的院內還是連個姬妾都沒有。
不像沈博植,官小雜事多,沒時間關心她,更不可能買什麼禮物給她。回府便是休息應酬,偶爾還要去妾室的院子。
她是越比越氣,就算她孩子比林氏多又如何。林氏還不是過得這麼幸福,她卻借據受人施捨,還要獨守空閨。
等到林氏被診出體弱,無法再生子,沈博簡隨口說了句要把建安過繼過去,她便記在了心上,把這當真了。
從那日起,她便在盤算,那些寶貝何時能到她的口袋裡。
可沒過幾年,林氏卻病重逝世,沈博簡那個蠢貨,竟然為此丟下了布行的生意,日日買醉,都快將家底給敗光了。
若不是沈博植將他打醒,從泥澤拉起來,他又如何能重新坐到這一步。
他能有今日都該感謝他們夫妻,貼補家用這些都是理所應當的,她也就愈發不知收斂,將二房當做了自己的私庫,想拿便拿,想用便用。
季氏以為這樣的好日子能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沈博簡說要安定下來,顧著京中生意不再四處跑,還要將沈菱歌接回來。
那日他看上去很高興,飯桌上還喝了點酒,笑著說已經給沈菱歌準備好了嫁妝,要將那些東西都留給寶貝女兒。
季氏瞬間就懵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了她,那他們建安怎麼辦?
這絕對不行。
她找來了對沈菱歌動心思的侄兒,季修遠深知娶了沈菱歌對仕途毫無幫助,可納妾沈家也肯定不同意。
兩人這才想了個陰毒之計,先將她騙到京城,一年兩年的不讓她回家,到時名節毀了,就只能跟著季修遠。
一個連正經妾都算不上的外室,還要什麼嫁妝呢?
只是她沒想到,如此完美的計劃,卻沒有一步是成功的。
沈菱歌平平安安地進京,躲過了所有的陷害,難道真有上天在庇佑她不成?
季氏不甘心,只能接連地使絆子,可沈菱歌不僅能接連逃生,還反將一軍,被關祠堂思過的人成了她。
看著眼前態度決絕就要分家的沈博簡,季氏想不通,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二弟慎言!父親病榻前,可是千叮萬囑,要讓你與你大哥,共同將沈家振興,便是為了父親,你也不能提出分家啊。」
「我正是因為記著父親的囑託,這些年來才會對沈家掏心掏肺,可你們呢?除了傷害我的女兒,算計我的家產,還做了什麼?!」
季氏臨到這會,倒是知道該認錯了。
「是我的錯,是我一時糊塗,被錢財迷昏了眼,若因我害得你們兄弟反目,沈家因此分家,我便是沈家的罪人。」
「二弟,二弟你若是生氣便朝我來,是我沒能管好家,沒能照顧好菱丫頭,我便是一輩子被罰祠堂那也是我該的,但沈家千萬不能分啊。」
沈菱歌其實有些心中沒底,她知道父親疼愛她,更知道他珍視家人,尤其是扶持過他的大哥。
她怕父親會被季氏的三言兩語給說動,可她作為子女是沒有立場去要求他,離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長。
沈菱歌捏緊了手心,站在身後沒有說話,這個決定還是該由父親自己來下,就算不分家她也能有別的辦法,讓季氏再也不能惹事。
可她沒想到的是,沈博簡絲毫沒猶豫,格外堅決地道,「大嫂如此,我可擔不起,我是要分家不是要斷絕關係,我依舊姓沈,大哥永遠是我大哥,只是兩家已有隔閡,不再適合住在一塊。」
沈菱歌詫異地看向父親的背脊,不過幾年,父親便有些老態了,可身形依舊高大,聲音還是如此洪亮。
保護她的樣子,更是威武又偉岸。
他有再多的不舍,也抵不過她受委屈,就像小的時候,出門做客,她被別家的小孩欺負了,他根本不管別人是否官大權重,只知道要護著她。
沈菱歌的眼眶有些發紅,不管多少年過去了,父親依舊沒變。
同樣的,季氏的眼眶也紅了,她是氣憤是懊惱,是被逼到絕境的歇斯底里。
「長兄為父,你兄長還活著呢,這個家分不分如何分,都得由你兄長說了算!總之,我是絕不會同意分的,就算真要分,那也得將兩邊的家產一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