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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5:54:29 作者: 二恰
季氏挪取庫房東西的事,一句兩句地說不清,她又怕這事讓父親辦正事時分心,便沒寫進信里。想必這對大房來說丟人的事,他們也不會主動說起。
故而,沈博簡還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
「回二老爺的話,大夫人病了好些日子了,只是聽說您今日回來,特意下了榻安排了接風宴,可惜您也沒工夫過去。」
沈菱歌在心中冷笑一聲,真是好手段,這是連苦肉計都拿出來了。
可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知道父親重情義,肯定要過去,與其纏著他不許他去,還不如換個法子。
果然就聽沈博簡擔心地道:「大嫂病重,我得去瞧瞧才行。」
「爹爹,您就打算這麼去嗎?既然是去探望大伯母,怎麼也得換身衣裳才是,不然豈不是失禮了。」
沈博簡拍了拍腦袋,「瞧我這腦袋,一急起來什麼都給忘了,還好有菱兒在旁提醒。你先過去吧,替我和大嫂說聲,我換身衣裳,一會便來。」
小廝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自然沒理由再跟著,就急匆匆地回去傳話了。
沈菱歌陪著沈博簡一路回了小院,這次沒有人再出來阻攔了。
一回到院中,沈菱歌便紅著眼跪了下來。
「爹爹,菱兒委屈。」
「哎喲,我的寶貝女兒,這是怎麼了,受了什麼委屈快和爹爹說。」
「菱兒不孝,險些便再也見不著爹爹了。」
沈菱歌也不肯起來,只是跪著,將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從落水被救到發現少了東西,再到過繼沈建安,最後才是放印子錢。
沈博簡的臉色是越來越差,越來越差,「真是豈有此理,我念著一家人的血脈之情,想著大哥為官清廉,大嫂要顧著家裡,平日困難些,能幫便幫著些。可誰能想到,我沈博簡在外日日奔波,她卻在圖謀我的家產,欺負我的女兒,這還有天理嗎!」
「菱兒你放心,有為父在,定會為你討回公道來。」
話音落下,院外又有人來請了,「二老爺,大夫人請您和二姑娘去用膳。」
「告訴她,我這便來。」
那頭前院正屋,季氏正頭戴抹額,一臉愁容地靠坐在榻上,「話都記下了嗎?一會瞧見你二叔父便哭,說你知道錯了,只是一時貪玩,才會拿了些小玩意,求二姐姐別怪罪你。」
「知道了知道了,母親說了好多遍,我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建安聽話,你難道還想回那牢籠一般的祠堂嗎?」
沈建安立即把腦袋搖地像撥浪鼓,他才不要再去那種地方,沒吃的沒玩的,比讀書還要痛苦,「我記住了記住了,絕對不會忘記。」
季氏也是無計可施了,這個法子還是季修遠給她出的,只盼著小兒子能別再拖後腿了。
沒過多久,沈家父女便來了,一進屋,她讓人扶她起來,裝作要起身相迎的樣子。
她這個小叔子,這麼多年相處下來,也算摸著他的脾氣,是個老好人,按理來說,她都病成這樣了還要起身迎接,他早該開口勸阻才對。
可今日,他卻嚴肅著臉,沒有半分的溫情。
季氏心裡一緊,立即殷切地道:「二弟可算是回來了……」
話還未說完,就聽沈博簡冷笑著道:「我若再不回來,只怕我家菱兒還要受更多的委屈,我二房的那些金銀財寶都要易主了。」
季氏頓覺不好,沈博簡已經什麼都知道了,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苦肉計哭慘,而不是激發他的怒意。
她懂了,可沈建安還小,他懂個什麼,見二叔父來了,根本來不及想,就開始竹筒倒豆子:「二叔父你別怪我娘親,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時貪玩,才拿了些小玩意。」
按照計劃,他應該要哭的,但他根本就哭不出來,乾巴巴的道完歉,想起了後面半句,不甘不願地朝向沈菱歌道:「二姐姐,你就不要與我個小孩一般計較了。」
後面半句險些把季氏氣得背過去,什麼叫不要和他計較,這哪兒是在致歉啊,分明就是逼人家不得不原諒他。
果然,沈博簡越聽越怒,指著沈建安連話都要說不出來了,「小玩意?你知不知道那些東西,我花了多少心血為妻兒準備的,每一樣都是世間僅此一件,你居然說得如此簡單!真是氣煞我也。」
而後轉頭看向季氏:「我知道大嫂打從嫁進沈家門起,就瞧不上我們二房,覺得我一個商賈丟了沈家的臉面,讓你臉上無光。」
「但我念著血脈之情,只當不知道,想著大哥當官,我只會賺錢,平日為家裡多出些也是應當的。卻不知竟是養了一院的中山狼!」
「我便是施捨流民米麵,人家也知道要感恩,我供著家裡開支,你們卻恩將仇報。怎麼大嫂出自平陽季家,反倒連這等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季氏有些慌了,趕緊捂住沈建安的嘴,焦急地道:「二弟你聽我解釋。」
「我與你這等貪得無厭,以德報怨,口蜜腹劍之人,沒什麼話好說的,今日我來便是要宣布件事。」
「我要分家。」
第36章 跑馬
季氏身形微晃, 若不是有沈建安撐著,她整個人便要癱軟在地。
對,沈博簡說的每一句話都對, 季家雖已落魄,但還頂著個百年世家的頭銜, 出門在外,至少說起平陽季家,眾人都會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