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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5:54:29 作者: 二恰
正看到感興趣的詩文,便聽見身後有聲音響起:「姑娘,這是你掉的珠花嗎?」
沈菱歌詫異地回頭,面前站著個清秀高挑的少年,他看上去質樸又沉穩,掌心正躺著朵珠花。
她今日特意沒戴什麼首飾,這朵珠花還是沈淑欣說她太過素雅,不像是去做客,特意給她戴上的。
沈菱歌伸手摸了摸,確實這會髮髻上空空如也,也不知是何時掉的。
「多謝公子,這確是我遺失的珠花。」
「不必謝,舉手之勞罷了。」少年看到沈菱歌的正臉,微微一愣,眼中的驚艷一閃而過,很快又鎮定了下來,將手中的珠花奉上。
態度謙和有禮,並沒有因為她的外表,而露出別的神色。
沈菱歌不免對他也有了些好感,「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我姓趙名琮,如何稱呼姑娘?」
「我姓沈,在家中行二。」
「原是沈二姑娘,我觀姑娘方才一直在看這幅詩文,可是喜歡?」
接著兩人就廊中的石碑閒聊起來,沈菱歌發現趙琮學識並不比吳紹秋淺,且他比她所接觸過的人都要恭謙,總有種被人溫柔以待的感覺。
兩人正聊得盡興,卻見吳紹秋從不遠處快步而來。
看見他們兩在一處,還有些驚訝:「菱娘,阿琮你們怎麼會在這?」
趙琮簡單的解釋了下,吳紹秋才露出恍然的神色。
「原是如此,你在這正好,十郎他們在找你呢,讓你回去將剩下半首詩寫完。」
趙琮笑著點了點頭,「我這便回去。」
臨走之時,還不忘朝沈菱歌道別,真叫人挑不出半點錯來。
等到趙琮走後,沈菱歌便和吳紹秋敘了番舊,這還是兩人自上次分別後,難得而來的獨處機會。
「你叫人送來的禮物我很喜歡,下回等你生辰,我定要準備份厚禮。」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可記下了,到時不許賴帳。」
兩人雖然許久未見,卻毫無生疏之感,或許這才是真正知己才有的感覺。
閒聊了會,沈菱歌想起了趙琮,忍不住地打探了兩句關於他的事。
「阿琮是我與十郎的同窗,他學識好與人為樂,很得先生看重,是個不可多得的年輕人。」
沈菱歌雙眼微微亮起,她看人的目光一向不錯,剛想著就聽吳紹秋又感慨了聲:「只可惜阿琮家中差了些,父母雙亡,寄住在叔父家,凡事都得靠他自己,到底是有些難。」
父母雙亡,讀書好品行高尚,最重要的是家世苦難,這不正是她夢想中未來夫婿的模樣嗎?
前世她就想要嫁個家世簡單的讀書人,這一世要求也沒變,如此左右的看,這個趙琮實在是太符合了。
若是她家中的事徹底解決,這個趙琮,還真能作為夫婿的首選。
「菱娘,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趙公子有些可憐。」
「故而我們同窗之間,平日都很照拂他。」
兩人又說了會,便見宴席已經散了,陸陸續續地有人從屋內出來。
吳紹秋作為主人自然要去送客,沈菱歌不再耽誤他,道了聲別,回去找沈淑欣。
她回去時,周雁榮已經不再屋內了,她也沒多想,與沈淑欣一道出了院子準備回府。
只是剛散席散去的人多,未免人多眼雜,兩人就先等了等,待外頭候著的馬車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與外頭送客的吳紹秋道別。
正要坐上馬車,卻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在喊她:「沈妹妹。」
回頭去看,金龍蟠頂的華貴馬車上,周雁榮正探出腦袋朝她揮手,還特意讓他們的車夫駕馬靠近她們。
「沈妹妹方才去哪了,我等了你好久也不見你回來,閒得無聊才出去逛了逛。」
其實她去幹嗎,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就連她剛剛相中了趙琮,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但馬車內另外一道視線,卻燙得她心虛了起來,目光閃躲著道:「屋內有些悶,我便出去走了圈,若知道你在等我,便早些回去了。」
「你我誰跟誰呀,這都是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對了,說好的跑馬,你可不能忘了。」
沈菱歌忙不迭地說好,話到這也該分開了,兩邊互道了再會,就準備要坐進車內。
也就是此時,靠坐在車壁上的周譽突地坐直了身子。
目光灼熱地看著她,口中命令式地道:「接著。」
沈菱歌下意識地伸出手掌,就見周譽朝著她丟來了什麼東西,再眨眼後,手掌心裡躺著根細細的金鍊子,她有些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可想問周譽吧,他只是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而後說了句走吧,馬車就不再停留地消失在了視線中。
她拈著手中不算很精緻的細鏈子有些迷茫,他為何要給她條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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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周譽處理完手中事,才起身鬆了松筋骨,走到窗邊的金絲籠旁,打開了鳥籠,取了些鳥食餵它。
羽翼鮮亮的小雀鳥嘰嘰喳喳地叫著,飛快啄走了他指尖的米粒,振動了幾下翅膀,卻發出了清脆的叮嚀聲。
周譽逗弄了它兩下,才關上籠子進了裡間。
他在府上時,喜歡歇在書房,可以就近處理事宜。
他的寢臥布置的很簡單,一張竹榻一個玉枕一床錦被,他已經好幾夜沒能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