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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5:54:29 作者: 二恰
    更讓他受傷的是,沈菱歌不著痕跡的往後移了兩步,那盈盈不足一握的酥腰,美得晃了他的眼,待他回過神來時,她已往齊王的方向靠了過去。

    還柔柔地喊了聲:「王爺。」

    她的聲音甜軟,不過兩個字,卻生生被她道出了幾分情濃,周譽的目光在她腰間多留了片刻,眸色微微一沉,心道這回倒是不裝,知道喊王爺了。

    但面上卻是不顯,依舊冷眼看著這對兄妹敘舊,不打算開口。

    季修遠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只好乾笑了兩聲掩蓋下尷尬,不敢再操之過急。

    放緩了聲音解釋道:「這事說來也是湊巧,我替父親下江南辦差,前幾日回京路過暨陽,登門拜訪長輩時,得知了你也上京的消息。林伯父托我路上照看你,我當即快馬兼程的追了上來,可沒想到這一路都沒你的蹤跡,只瞧見一輛壞了的馬車,這幾日我日夜不歇的在尋你,好在蒼天庇佑,總算是讓我找著了。」

    他說的情動感人,沈菱歌卻毛骨悚然,攥緊手指厲聲道:「舅父舅母知道了?」

    比起自己被騙,她更擔心的是家人被算計,尤其是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的舅父舅母,他們剛為外祖的喪事勞心勞力,若是再添上她的事,他們定是要寢食難安了。

    季修遠只是想用林家人拉近兩人的關係,沒想到沈菱歌反應會這麼大,趕緊出聲安撫:「菱歌表妹放心,此事尚未傳回林家,只有我知道。」

    聞言,沈菱歌才鬆了口氣,只是臉色依舊不好。

    這期間周譽則是全程冷眼旁觀,偶爾手指轉動腰間的佩刀,不知在想什麼。

    季修遠見她沒那麼抗拒了,至於齊王這邊他又巴結不上,也就識趣的不再往前湊,一心放在如何把沈菱歌帶走上。

    「這幾日幸得王爺照顧舍妹,這大恩大德晚生沒齒難忘,待他日回京,必定攜厚禮登門拜謝。」

    說著上前走了半步,想要去牽沈菱歌的手,「表妹,快叩謝王爺,我們該回去了。」

    可沈菱歌對他的靠近卻尤為敏感,下意識的往周譽身後縮了縮,脫口而出道:「我不走。」

    季修遠驀地愣在原地,手掌尷尬的僵在半空中,他從方才就感覺到了他的疏遠和敵意,但他以為是兩人太久沒見了,她對他有些陌生,一番解釋之後她就應該欣喜的跟自己走了。

    直到看見沈菱歌寧可親近那冷麵冷心的齊王,也不肯搭理自己時,他才意識到,事情已完全不受他所控了。

    且他還有種不好的預感,今日若是不將她帶走,往後她便再也不屬於他。

    見周譽仍沒開口,季修遠的神色也沒了往日的從容謙和,甚至再次上前,「表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咱們已經麻煩王爺多時,不可如此任性,再不回去長輩們會擔心的。」

    看著他靠近,沈菱歌止不住的恐慌。

    他打著兄長的名頭,而那些都是將來發生的事情,此刻她沒證據,也沒理由拒絕跟他走。

    可她是千百個不願意的,她寧可跟著喜怒不定的周譽,擔著隨時被掐死的風險,也不想和這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多待一刻,誰知道他還打算如何算計她。

    但他說的也對,齊王憑什麼留下她,他甚至從表哥出現後未發一言,像是全然置身事外,在看一場鬧劇。

    「表妹,馬車已經備好了,我們快走吧。」

    「表妹。」

    「表妹……」

    季修遠的一聲聲表妹,像是催命符,不停地在她腦海里撞,她的額頭背脊滿是冷汗,掌心幾乎被掐出血痕。

    就在季修遠又要開口時,她滿臉通紅的抬起了頭,目光越過他,直勾勾地看向了身旁那個高大的身影,一字一句認真地道:「菱歌不走,菱歌仰慕王爺。」

    第6章 你留下

    沈菱歌刺死渣男,葬身火海時不過十八歲,正是少女萌動春心的年歲,但她對季修遠的感情一直很迷惘。

    她能肯定她是感動大於男女之情的,再加上都是他單方面的表露深情,她則逼迫自己去應和。

    為此她還私下反思過自己,她不用心是不是對表哥不公平,偷偷看了不少有關情愛的文章話本,想要從中汲取經驗。

    等知道真相,看著表哥與別人拜堂時,她更多的也是屈辱和憤怒,而非被人背叛的情傷。

    她無法真切的體會什麼是歡喜,什麼是愛慕之情。

    這會是被逼急了,她絕不可能跟季修遠走的,但唯一能讓她留下的人只有周譽,她腦子一熱才脫口而出。

    等第一句說出口後,卻越發覺得可行,從這幾日相處下來,齊王是否玩弄權術殺人如麻她並不清楚,但可以知道他絕不是個貪慕女色之輩。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能感覺到齊王的時刻提防,以及冷漠。

    他言如軍令,行事果決,是個真正的英豪,京中仰慕他的女子萬千,那多她一個又有何妨。

    最多就是讓世人笑話她痴心妄想罷了。

    可這卻能將季修遠給呵退,還能留在齊王身邊,沒有比這更划算的事情了。

    沈菱歌忍著心中的羞澀,兩頰緋紅,回憶著往日話本中看過的內容,一字一句往外蹦。

    「從王爺救了菱歌起,便是菱歌心中的英雄。但王爺如皎皎日月,而我不過草芥浮游,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王爺。只想回京這一路上侍奉左右,聊以藉慰相思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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