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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5:54:29 作者: 二恰
而後她就看著那俊美的臉,朝著她一點點靠了過來,兩人近到相距不過兩指,氣息相抵,鬢髮纏繞。
他依舊沒停,眼看著兩人的臉頰便要相貼,沈菱歌到底是沒忍住,驀地閉上了眼。
濃密的長睫輕輕顫了顫,手指不安地攥緊了衣袖,想和做是兩回事,她還是做不到。
令她沒想到的是,正當她沮喪懊惱之時,一聲促狹的輕笑傳進了她耳內,他貼得很近,熱氣全吹在了她的耳垂上,酥酥麻麻還有些癢。
笑完下巴上的手也跟著鬆開了,他的長腿舒展,大喇喇地往背後靠去,兩人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沈菱歌卻有種被恥笑的錯覺。
她慘白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潮,咬著下唇,侷促的扯著衣袖,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一個圓滾滾不足手掌大的玉瓷瓶,滾到了她的膝蓋旁,她愣愣地抬頭去看。
就見周譽在擦拭手中的寬刀,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漫不經心地道:「塗上。」
頓了頓又道:「我沒強迫人的癖好。」
沈菱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想要解釋,可話到嘴邊又噎了回去,勾引的人是她,退縮的人也是她,她還沒勇氣繼續方才的事,那便沒什麼好解釋的。
好在萬幸的是,她暫時活下來了,不管周譽是出於何等原因改了念頭,她都該感恩。
沈菱歌不敢遲疑,生怕他一會又變了主意,趕緊打開瓷瓶小心翼翼地塗抹。
期間周譽就一直坐著,眼神像是在審視獵物般,肆無忌憚的落在她的身上,等看到她毫不猶豫的抹上,才移開了眼。
沈菱歌倒是沒多想,他說塗上就真的塗了,周譽若真想殺她,用手中的刀就夠了,又怎麼會自甘降低身份,如此麻煩的來對付她一個弱女子。
膏藥塗在傷口處冰冰涼,很好的緩解了那火辣的刺痛,她看不清傷口的位置,塗地很慢,輕重也不太好控制,偶爾戳疼了,也不敢漏出聲響,咬著牙折騰了一刻鐘才擦完。
她合上瓷瓶,想把膏藥還回去,才發現周譽不知何時合上了眼,保持靠坐著的姿勢,像是睡著了一般。
她不敢出聲更不敢打擾到他,小心翼翼地將瓷瓶收好,學著他的樣子,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坐在車壁上。
原本她只想靠著想想事情,這一天的經歷比前頭十八年都要曲折刺激。可方才應付周譽,耗費了她太多的精力,還流了好些血,這馬車晃著又很催眠,不知不覺間就閉上了眼。
等到沈菱歌再醒來時,天光大亮,馬車平穩的停在路旁,車內空無一人,她抱著毯子無措的四下去看。
難道清早那會都是她的夢?
她下意識的伸手,摸到脖頸上的傷痕,才確信她沒做夢,那齊王人呢?
「姑娘醒了?您先用些水和乾糧,老奴再帶您去前面溪邊梳洗。」
沈菱歌正要掀開布簾,就見馬車外進來了一個年長的婦人,看打扮應是個下人,但即便是下人那也是王府的下人,光是那端著的模樣,就讓她不敢有半分怠慢之意。
「多謝婆婆,不知婆婆如何稱呼?」
「姑娘客氣了,老奴姓莊,姑娘喊聲莊嬤嬤便是。」
伸手不打笑人臉,沈菱歌模樣長得好,溫柔懂禮又沒架子,莊嬤嬤原本客氣疏遠的臉上也帶了兩分笑。
乾糧難啃,可沈菱歌怕莊嬤嬤難等,就著水硬塞著用完,乖巧的起身,「讓莊嬤嬤久等。」
「無妨,姑娘小心腳下。」
沈菱歌跟著下馬車,才發現他們停在了一處破廟的門前,侍衛們在廟內輪值休息,四下看了眼都沒瞧見那個高大的身影。
她雖然有些好奇,但又怕被人誤會居心叵測,趕緊收回目光,亦步亦趨的跟在莊嬤嬤身後。偶爾碰上幾個巡邏的侍衛,也都是不苟言笑威嚴的很,心中不免嘀咕,果真是什麼樣的將軍帶出什麼樣的兵。
莊嬤嬤帶著她往寺廟後繞,往前百米就見有人在駐守,是昨日隊伍前領頭的那人。
見到來者是她們兩,那人才將腰間握緊的佩劍鬆開,還與她們問了聲好:「莊嬤嬤來了。」
「肖將軍辛苦,老奴帶姑娘去後山梳洗方便。」
那位肖將軍聞言也沒再多說,笑著讓了路,可不知是不是沈菱歌的錯覺,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卻也不敢多想,朝肖將軍微微福身,跟上莊嬤嬤的腳步,很快便到了她口中的後山。
「這條小溪應是原先廟裡吃用的,還算清澈,就是源頭可能受了阻,水位有些淺。這附近都有侍衛把守著,不會有人闖進來,老奴伺候姑娘梳洗換藥。」
「有勞嬤嬤了。」
沈菱歌身上到處都是傷,確實不方便,也就沒再拒絕,從包袱里拿了件舊衣擦洗後換上。
兩人邊說邊梳洗,等到半個時辰後,沈菱歌那點家底全都被忽悠出來了,家住何處為何上京,就連父母叔伯也都說了。
而她卻只知道莊嬤嬤是齊王的乳母,平日除了帶兵打仗,都是由她伺候齊王起居,當然明面上她只稱齊王是爺,半句都沒漏出他的身份來。
沈菱歌也很配合,不該問的半句都不問,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不過只要能活著回京,並且擺脫表哥,齊王到底如何,她確實是不甚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