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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5:54:29 作者: 二恰
這女子衝出來的突然,昏迷的也很突然。
見她暈倒,立即有侍衛上前去查探,搭了搭脈息又檢查了她的衣袖包袱,才回到馬車旁,壓低聲音朝車內人道:「王爺,昏睡過去了,不像是刺客。」
馬車內的男子,神色未變,只是那雙冷厲的眼,不著痕跡的在她臉上多停留了一瞬。
領頭的侍衛方才已經犯了錯,未能及時察覺有未明身份之人靠近,唯恐受罰,此刻只想趕緊將此事了結。
他沒聽見有吩咐傳來,猜測王爺是不願管閒事。
也是,王爺的身份貴重,這等荒郊野嶺突然冒出個人來,著實可疑。更何況前幾年出了那事後,王爺不喜與女子相處。
雖然這人昏迷不醒,看著柔弱無害,與以往那些刺客暴民不同,但也只能怪她福大命卻薄。不再看她,抬了抬手,讓手下人將她給拖至路旁。
侍衛應聲上前,可就在他們伸手要拖人之際,一道淡漠的聲音響起:「帶上她。」
他說的隨意,聽不出絲毫的情緒,卻有股不怒自威之感,令眾人心中同時一震。
領頭的侍衛微愣,才反應過來這個她是指誰,忙不迭地答應著讓他們停手。雖然不知道自家王爺為何改變了主意,可他不讓死之人,便是閻王也收不走。
前兩回他都揣度錯了主子的心思,這次也不敢讓旁人動手了,親自俯身去抱地上的女子。
更讓眾人想不到的是,他俯身彎腰,手指剛要觸碰到她的手臂時,車內人竟然動了。
黑色鑲金絲龍紋的寬袖輕展,毫無預兆地站起身來,徑直下了馬車。
他盤膝坐著時尚且不顯,待站直才知身材頎長高大,走動間有股逼人的氣勢襲來,他腿長步子大,幾步到了馬前停下。
低頭盯著她的臉,目光尤為深邃。
領頭的侍衛恍若夢醒,迅速直起身退後了兩步,將位置讓出來。
而後眾人眼睜睜看著他彎腰,動作緩慢地將人抱起,一步步上了馬車。
與其同時,離他們不遠處,有十餘人正駐馬遠觀,遲遲不敢上前。
「公子,好像是齊王的馬車。」
那人雙眼死死地盯著馬車,手指不停地扣緊韁繩,就差一點點他就能趕上了。
可再是不甘心,聽到齊王二字還是變了臉色,直到看著馬車消失在道路盡頭,才泄氣地道:「讓前頭的人趕緊撤,別被他們的人發現,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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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菱歌是在顛簸中醒來的,她的頭還是疼的厲害,下意識的想去摸額角的傷口,卻摸到了一層細布,嘶了聲半睜開了眼。
她的身上蓋著條毯子,四周有些昏暗,看不清模樣但聽著傳進來的聲響,應該是在輛馬車上。
若不是這輛馬車太過寬敞舒適,與她那狹窄的小馬車天差地別,她甚至以為自己睡了一覺,又回到了先前睜眼時。
那她此刻在哪?
沈菱歌吃力地撐著雙臂緩慢坐起,任由毯子從肩上滑下,戒備地環顧著車內,想要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
可她剛坐起就感覺到有股寒意襲來,下一瞬,她的脖頸間便多了柄冰冷尖銳的利器。
同時,車內倏地燃起了燭火,讓她看清了脖間那柄烏金的寬刀。
刀身足有她手掌寬,長度約莫兩尺,尤為的鋒利,像是淬了毒一般,好似還能看見刀鋒上斑駁的血跡,在明火間折射出幽暗的光。
令她毛骨悚然,陡然間清醒。
連帶著昏迷前的事情也都記起來了,她以為那是安王的馬車,才會孤注一擲將馬攔下,可馬車內的人卻不是安王。
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何會與她的記憶有所出入,難道是她再世為人,改變了命運的走向?
沈菱歌極力想要鎮定,可那劃破皮肉的刺痛以及濃郁的殺氣,還是令她不受控地發顫。她好不容易才能再睜眼,她不想死。
這樣的恐懼,在對上那雙滿是煞氣的眼眸時,達到了頂峰。
「何人派你來的。」
「蠱皿在何處。」
「若想活命,如實招來。」
他手執寬刀盤膝坐著,一字一句說得很慢,卻足夠震懾人心。
沈菱歌被嚇得面色發白,愣愣地看著眼前冷峻的臉,突然想起了什麼,這個眼神這張臉,還有他手中的利刃,她前世也見到過。
那是剛進京的第一個冬日,經歷了山匪之事後,她日日被夢魘所擾,不願見人也不喜歡嘈雜的環境,只能借住在表哥的別院,靠靜養和藥湯維持著。
過了小半年,她的病情才算穩定了些,那段日子表哥剛進了織染雜造局事物繁忙,沒空來看她。
聽說前幾回父親來看她時,她都在發病昏睡中,她很想見父親,這才帶著婢女出了趟門。
表哥借她的別院在僻靜的城郊,周圍都是田莊,進城還要半個多時辰,她剛坐上馬車沒多久,就遇上了阻礙。
只見不算寬敞的道路上,兩方人馬正在路中央對峙,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單方面的攔阻,十數個穿著奇怪的蒙面人,手持長刀攔下了一行五人的隊伍。
光天化日天子腳下,竟然有人在此行兇做害。沈菱歌往日不是個愛多管閒事的人,但山匪之事令她心有餘悸,就想趁他們不注意讓車夫去報官。
可沒想到,還不等車夫離開,兩方已經交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