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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5:53:33 作者: 劍指神洲
    鑰匙的聲音響起,沈知夏詫異地抬起頭,便看見蔣明卓拿著車鑰匙穿上了外套。

    「周助理已經下班了,走吧,我送你。」蔣明卓平靜地打開門,沒有過多的神情。

    沈知夏的心微微提起,又重重落下。只有真的不在意了,才會如此平靜地面對昔日的戀人吧。

    他沉默地跟著蔣明卓上了車。發燙的額頭讓他的意識昏昏沉沉。

    看著想睡卻強撐著沒有閉眼的人,蔣明卓抿了抿唇,最終,也沒有說一句話。

    送他回家,一部分是出於對合伙人的禮貌;另一部分,他知道沈知夏不會輕易罷休,與其跟他來回拉拉扯扯,不如順路把這尊大佛送回去。

    兩人之間的氣氛沉默又平靜,像是兩個人拼車的陌生人。沈知夏苦笑,心裡止不住地發澀。

    他寧願蔣明卓凶他,罵他,也不願意是今天這樣的局面。

    「我到底該怎麼做呢…」沈知夏閉了閉眼,輕聲說,「我真的不知道了。」

    蔣明卓沒有回應,像是沒有聽到。沈知夏吸了吸鼻子,強忍著落淚的衝動。

    車子穩穩地停在了別墅區樓下。蔣明卓才開口說話:「到了。」

    自從兩人分手以後,蔣明卓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他看著熟悉的景色,心裡微微下沉。

    當初從這裡搬走,行李都是周助理叫人過來收拾的。至於沈知夏執意匯給他的錢,他也沒有動過。

    蔣明卓承認,關於曾經的那個家,他始終在逃避。不敢回去看,不敢去想。不知道曾經養的那些植物是不是已經全部枯死,不知道那雙可笑的小黃鴨拖鞋是不是已經進了垃圾桶。

    不知道曾經的那個「家」是否已經面目全非。

    蔣明卓不願意回憶過去,就像他始終不曾回頭看看留在原地的沈知夏。

    沈知夏默默地解開安全帶,卻穩穩地坐著,沒有下車的意思。

    蔣明卓皺了皺眉,思考著自己打車回家的可能性。

    不曾想,沈知夏聊起了公司的事兒:「我爸那邊你不用擔心,沈氏剩下的大小股東我會儘量去說服。你公司那邊,暫時不會有什麼風險了。」

    蔣明卓頓了頓,終於看了沈知夏一眼,由於發熱的原因,他的臉透著病態的紅暈,眼睛卻亮亮的,直勾勾地望過來。

    像一隻等著被摸頭的小狗。

    「嗯。」熟悉的環境和乖巧得有些可怕的人,蔣明卓覺得自己有些危險,他偏過頭,等著沈知夏快些下車。

    「前幾天,我偷偷去了一趟墓園。」沈知夏有些昏沉,身子不受控制地朝蔣明卓歪過去,不經意碰到了蔣明卓的胳膊。

    「嗯。」蔣明卓不動聲色地坐直了些,避開了他。

    沈知夏低落地垂著頭,繼續說:「我碰見了一個人…」

    蔣明卓眸色一動,問:「是那個女人?」

    「是,我碰見了她。她現在被我爸收買,可能要做一些對你不利的事兒。」沈知夏回想氣女人瘋癲的模樣,隱隱擔心,「你最近注意一點兒。我爸那邊我已經警告過了,不過你知道的,他不會輕易放棄的。」

    「嗯。」蔣明卓似乎不願意多提那個女人的事兒,不用沈知夏細說,他就想到了沈偉的打算。

    無非是利用他的出生大作文章。這樣的手段下作又卑鄙,卻十分好用。

    「你放心,我已經讓手底下的人盯緊了那女人,我爸那邊暫時還沒有什麼動作。只要我這邊加快速度,很快,很快他們就不會去煩你了。」

    沈知夏不想蔣明卓因為那女人傷心,他猶豫了一會兒,說:「蔣明卓,外人眼中的你都不是你。那些人都特傻比,你根本不用在意傻比的眼光。還有,別為一個瘋子不開心。」

    蔣明卓忽地笑了,別為了一個瘋子不開心?「你是在說你自己?」

    沈知夏噎了噎,發覺蔣明卓的笑意之後,整個人都怔住了。他鼻尖一酸,也跟著笑了笑。

    「我就在你跟前兒瘋。」沈知夏低頭,看見手腕上殘留的紅疹,忍不住手賤搓了搓。

    蔣明卓:「別撓了,當心破相。」

    沈知夏停住了動作,忍了半天的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一滴一滴砸在手腕上。

    他很想告訴蔣明卓,現在晚上睡覺他都會乖乖地關好門窗,不會讓蚊子咬滿臉包。

    家裡富貴竹他也養得很好,葉子都特綠,特好看。

    他學了做早餐,雖然吐司依舊烤得不好吃,可是也不會黑漆漆的難以下咽。

    他不再去酒吧了,那群狐朋狗友也不敢在他跟前提蔣明卓不好,因為他真的會翻臉。

    他每天都有好好地喝牛奶,曾經的酒櫃已經被清空了,他不再喝啤酒。

    可他知道,蔣明卓不會再回頭了。

    可是蔣明卓無意流露出來的溫柔,讓沈知夏只想把他抓緊,永遠都不放手。

    「蔣明卓,你還記得我過敏,還記得我愛臭美…」沈知夏流著淚,神色茫然又可憐,「可你為什麼就是不愛我了?」

    「我把戒指找回來了,我也會記得你的生日,我會學著做飯照顧你,我想學著愛你。」沈知夏望著蔣明卓冷冰冰的側臉,「可你,不會給我這個機會了,對嗎?」

    沈知夏:「你不會在原地等我了,對嗎?」

    蔣明卓沒有說話,可從他滾動的喉結能看出來,他的心情並沒有表面上那樣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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