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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5:53:33 作者: 劍指神洲
    蔣明卓緊繃的肩膀鬆了松,忽地嘆了口氣。

    沈知夏有種不詳的預感,他搶在蔣明卓之前出聲,「大爺,大爺我知道錯了,真的!我們回家好不好?」

    蔣明卓終於轉身,垂眸沉沉看他,眼底似乎有什麼漸漸熄滅。

    「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去嗎?」

    第9章 賭

    「蔣明卓,你什麼意思?」沈知夏沉著臉,收起了可憐巴巴的假象,冷聲問他,「你想分手?」

    他等不及蔣明卓出聲,或者根本不想聽到蔣明卓的答案,「我告訴你,分手,你想都不要想。」

    沈知夏惡狠狠地說:「蔣明卓,除非我死。」

    「死…」蔣明卓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嗤笑一聲,又忽地肅穆看向他,「沈知夏,你會為了我去死?」

    沈知夏皺著眉頭,被蔣明卓拉扯著出了酒吧。

    勞斯萊斯幻影的轟鳴聲響徹整個街道,邁數表像是不要命似地往上飆升。

    酒吧路燈火通明,燈影中,各色人穿行其中,恍若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沈知夏咬緊牙關,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象,心跳得飛快。

    他不敢去看蔣明卓冷靜得有些不尋常的神色,在這一路的速度與激/情之中,他只能抓緊唯一的安全帶。

    眼看到了無人的盤山公路,沈知夏強忍著暈眩,朝蔣明卓吼:「你他媽瘋了嗎?」

    「蔣明卓,你能不能冷靜一點?就為了這點事兒,你有必要這樣嗎?」

    「蔣明卓,停下!」

    「蔣明卓…」沈知夏臉上不知是汗是淚,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

    「停下,停下!」

    前方忽地一個轉角,蔣明卓卻沒有轉彎的意思,反而加快了車速。

    斷崖越來越近,瀕死的感覺從未如此清晰。

    「啊!」沈知夏大吼一聲,抱著頭蜷縮起來。

    他從沒有想過,蔣明卓的沉著冷靜之下,是這樣未知的瘋狂與暴戾。

    蔣明卓想殺了他。

    這是沈知夏腦子唯一的念頭。

    剎車時的衝擊,讓沈知夏狠狠地朝前撞了一下。他捂著被撞疼了的額頭,摸到臉上不是是眼淚還是汗水。

    他心有餘悸,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喉嚨嘶啞,短暫地失了聲。

    「你看,你也沒你想的那麼愛我。」蔣明卓卻冷靜極了,好像只是下樓給自己的愛人買了份早餐,或是像無數個清晨,醒來後親吻戀人的臉頰。

    「沈知夏,沒了我,你或許會難過一段時間。」他說,握著方向盤的手小幅度地顫慄著,「但,你不會活不下去的。」

    「放手吧,這沒你想像中的那麼難。」

    肩頭忽地一陣劇痛,蔣明卓任由沈知夏撕咬,像是不知道疼。

    沈知夏說不出話,只能狠狠地咬他,眼淚混著汗水低落,一下下砸在蔣明卓肩頭。

    他低聲嗚咽著,嘴上的力度卻越來越狠,像是要活生生咬下他一塊肉。

    他怨恨蔣明卓的狠,怨恨他竟然這樣逼他,怨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明明前幾天他們還好好的,在日落的時候吵架,在日出的時候相擁醒來,心照不宣地和好。

    他睡著的時候,蔣明卓會輕輕拍著他的背,哄他安眠;他醒來,蔣明卓會粘糊糊地追著他親個沒完;他生氣,蔣明卓會默不作聲地等他發完火,然後毫不留情地「教訓」他。

    沈知夏被蔣明卓寵了三年,以至於他都快忘了,蔣明卓的本質是比他還兇狠的狼。

    當蔣明卓收起獠牙,蜷縮利爪,沈知夏可以胡作非為,上天下地地折騰。

    可,這份寵溺被收回的時候,沈知夏根本不是蔣明卓的對手。

    「蔣明卓,」沈知夏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卻隱隱透出一股決絕,「有本事你就繼續踩油門。」

    不就是比誰瘋麼?

    大不了同歸於盡,他賭得起。

    第10章 勾纏

    火氣這種東西,累積得越多,爆發起來就越轟轟烈烈。

    可一旦爆發了,就像炸開的爆竹——響了、滋兒了火花了、熱熱鬧鬧地炸了,最後,徒留一地狼狽。

    硝煙散盡,只剩恍然。

    沈知夏腦子發木,寸步不離地跟在蔣明卓身後。像是怕被遺棄的小狗,瞪著一雙通紅的眼,小心翼翼地貼著蔣明卓。

    他不敢再說回家,他怕蔣明卓不要他了。

    山路很黑,跑車被遠遠拋在身後——蔣明卓沒有再開車。爆發過後,腦子裡空白一片,像是忽然被清空了所有的情緒,行屍走肉一樣,慢慢地往山下走。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連腳步聲都隱沒在了黑夜裡。

    沈知夏盯著蔣明卓的後背看,剛才咬得狠了,隔著襯衣都能看見隱隱的血色。

    他沒由來地一陣後悔,暗暗在心裡罵自己傻比,

    可又覺得蔣明卓活該,誰叫他想和自己分手呢!咬不死丫的!

    蔣明卓忽然停下,沈知夏撞在他背上,鼻尖悶悶地疼起來。

    「怎麼了?」

    蔣明卓:「跟上來。」

    「哦…」沈知夏悶悶地走上去,耷拉著眉眼,可憐巴巴地走在蔣明卓右手邊。

    蔣明卓向來不喜歡沈知夏走在他身後——或許沈知夏自己都不知道,他那直勾勾的眼神,偏執又專注,落在蔣明卓後背,放佛能把人盯穿了。

    兩個人一路沉默地走回家,從崎嶇的山路,到市中心,。鞋底都快磨穿了,才終於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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