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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5:39:04 作者: 星河蜉蝣
    江易與他對視,眼眸里的情緒平靜:「你既然查過我就該知道,五年前我是個專收保護費的混混,拿錢辦事而已,算不上有交情。這人被你手下打成這樣,就算吐出什麼也未必是真心話。」

    「不真?」霍璋接過保鏢遞來的資料,「未必吧。」

    「五年前,陸福明校園暴力案處理警察,林清執,同年,沈佳燕弟弟失蹤案處理警察,也是林清執。雖然兩人間只能找到這些關聯,但為什麼有這些關聯的兩個人都會幫你犯罪呢?」他眯眼,「你當年故意傷人的案子也是林清執經手,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碰巧。」

    「江易,你到底誰的人,不會是警察吧?」

    江易靠著監.禁室的玻璃牆,唇角泛笑:「不如你自己去查。」

    霍璋眼裡的神色漸漸凝凍,許久,又恢復成溫和的笑意:「比起費心費力去查,我更想聽你親口說。」

    身邊的保鏢忽然按住耳麥,彎腰在霍璋耳邊低語。

    霍璋淡淡地說:「既然抓到了,就帶下來吧。」

    ……

    雙喜被帶來的時候已經不動了,渾身血水趴在地上。

    保鏢踹了他一腳:「這小子在被我們抓到之前吞了一張照片,問他照片上是什麼,他咬死不說。」

    霍璋指尖捏著保鏢從雙喜手裡奪下來的那張協警報名表,看了眼地上的雙喜,意味深長的目光又落在江易身上。

    江易臉上的從容淡了點,盯著地上的雙喜,似乎在確認他的死活。

    霍璋隨手將那頁紙丟到一旁:「能讓你吞進去的想必是很重要的東西,聽說你並不滿意司機這份工作,不如你來告訴我照片上有什麼,我提拔你,讓你成為我的左膀右臂。」

    雙喜一動不動,保鏢揪著他的頭髮強迫他仰起頭,雙喜的口鼻還在朝外滲血,眼睛腫得睜不開,看起來狼狽極了。他蠕動著雙唇,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謝謝霍先生好意,但我知道自己的斤兩,做不了別的……」

    「油燈街的房子年久失修,住得一定不舒服,我市中心有套高檔公寓,可以送你,另外再支付你一百萬現金,就當是你說實話的獎勵。」霍璋微微彎下身,湊近他的臉,「雙喜,告訴我,照片的內容是什麼?」

    雙喜頹靡的眼睛在聽到公寓和現金時隱約露出了一點嚮往的光亮,卻又轉瞬即逝。他咳出一口血來,虛弱地說:「天太黑了,我沒看清。」

    霍璋臉上閃過一抹嘲色,他直起身,保鏢撒手將雙喜丟到地上。

    「從油燈街到小東山,車程不過一個半小時,胃裡的東西應該還沒完全消化。」他疲憊地扶著額頭,「明明該當場完成的事,非要拖到現在才做,你們真是越來越會辦事了。」

    江易臉色微變:「霍璋,我告訴你。」

    霍璋笑笑:「你不可信,我要聽他說。武雙喜,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是住豪華公寓,揮霍著你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享受人生,還是讓我來動手把照片取出來。其實你說與不說,都不會改變結果,只是你說與不說,付出的代價會不同罷了。」

    雙喜艱難地撐起身子,朝監.禁室玻璃牆後的江易看了眼,他眼裡被雨水和血蒙住,視線已經花得模糊了。

    那一眼裡的神情江易並不能看清,他蹲下身:「雙喜,你告訴他。」

    從一開始決定做這件事的時候,江易就已經想到了往後的種種可能,趙雲今一定也一樣,如果霍璋發現了,那是他和她的命,不該把雙喜牽扯進來。

    雙喜笑笑,唇角牽扯著傷口疼得嘴直咧:「好啊。」

    他聲音小得如蚊子嗡嗡,哪怕就在身邊也聽不清,霍璋將耳朵湊近,雙喜揚起頭,嘴唇附在他耳邊。他低低地笑:「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人?我就算說了,下場也不會好到哪去。公寓?現金?真當老子稀罕你那點臭錢?你一個殘廢不好好坐輪椅,非要出來騙人,不怕夜裡被鬼神帶走嗎?」

    他說完,一口連著血的吐沫吐到霍璋乾淨的側臉上。

    霍璋掏出手帕擦掉臉上的穢物,臉上斯文的笑漸漸凝固。

    保鏢上前將雙喜拖走。

    江易神情陰沉:「你要的是我,別牽扯無關的人。」

    霍璋將弄髒的手帕丟到一旁:「從他開車離開小東山那一刻起,就不是無關的人了,江易,賭賭看吧,不管武雙喜說或不說,我都會查出來的。」

    不多時,隔壁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封閉的房間裡迴蕩著經久不息的哀鳴。

    半空中的阿財睜開眼,一雙眸子驚恐地瞪著。

    雙喜的慘叫聲小了下去,只能聽到他嘶著冷氣,聲音顫抖地罵:「狗雜種……」

    下一瞬,那句話又被淹沒在疊浪般的慘叫聲中。

    「武雙喜有個詞用得不對,比起我來,狗雜種這個詞更適合你。」霍璋雖然在笑,眼裡卻殘忍淡漠,「朋友正在被開膛破肚,你卻這麼冷靜,說明照片在你心裡的地位比他重要得多,如果武雙喜知道你心裡所想,不知會作何感想?」

    慘叫聲戛然而止,空氣里有血腥味飄來,保鏢拖著鮮血淋漓的雙喜丟到地上。

    地磚不多久就被鮮血覆蓋了,霍璋淡淡看了眼地上的髒污,扶著輪椅離開。

    雙喜仰面朝上,腹部破開露出稀碎的肚腸,他側過身,艱難地朝江易的門口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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