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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5:39:04 作者: 星河蜉蝣
    「——我不知該不該說。」

    霍璋:「說。」

    「五年前沈佳燕的弟弟被綁架,她向警方報案,處理她這件案子的警察和當初為陸福明解決校園暴力案的警察是同一個人,這位的名字您也許聽說過。」保鏢頓了頓,說,「他是趙小姐四年前去世的哥哥,前西河市刑偵支隊大隊長,林清執。」

    霍璋原本平靜的面孔在聽到這句話後出現了些許鬆動,黢黑的眼仁微微縮緊。

    *

    江易正在花園裡尋找趙雲今的身影,霍明芸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她見面不說話,揚手就是一個巴掌朝他臉上扇過來,江易攥住她手腕,她另一隻手又扇過來,江易這次沒躲,硬生生捱了她一耳光。

    跟在他旁邊的雙喜被嚇了一跳,看看江易,又看看霍明芸,不敢出聲。

    「打爽了?」江易冷漠,「讓開。」

    霍明芸揉著手:「好啊,那你先告訴我,那天你房裡的女人是誰?不過你別誤會,不是對你還敢興趣,我霍明芸不稀罕別人用剩下的東西,是我想見識見識,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你放著堂堂霍家大小姐不要,卻跟她滾到一張床上去,我就想知道她到底比我好在哪。」

    江易沒理她,他環顧晚宴上形形色色的來客,生面孔居多,但也有一些曾經見過的人——霍家大房的保鏢,自從上次韓巴的事情後,霍明芸出門身邊總帶著幾個人。但如果只是為了保護霍明芸,今晚來的數量也太多了。

    趙雲今依舊看不見影子,這種場合按理說她不該缺席這麼久才對。

    江易想了想,說:「我現在沒空理你,趙小姐找我有事,我要去一趟。」

    「趙雲今?」霍明芸挑眉,「你現在已經不是她的司機,為什麼還要替她做事?你是她的狗嗎要隨叫隨到?」

    她撇撇嘴:「不過你現在就算去了也沒用,她人不在。」

    江易終於把視線落在了她身上,她笑了笑:「被我媽請走了。」

    雙喜問:「請趙小姐?為什麼?」

    霍明芸漫不經心玩轉著手指上的戒指:「她懷孕了,還是霍璋的,這事幾個人信?我媽當然得請她過去驗一下真假,萬一是合起伙來騙人的,那家產不就白便宜霍璋了?」

    雙喜:「可我聽師父說你跟趙小姐關係挺好的啊,你就眼睜睜看著她被你媽請過去啊?」

    「你又是哪冒出來的?」霍明芸從沒見過雙喜,說話也不客氣,「腦子不好就別說話,省得出來惹人笑話。」

    她氣勢太凌厲,壓得雙喜不敢出聲,他小聲說:「我是阿易的朋友。」

    霍明芸不屑:「你這種蠢貨也能當江易的朋友?」

    「你知道霍家的家產有多少嗎?本來是按人頭定好的,現在多了趙雲今肚子裡那個東西來分,每人要勻出多少錢給它?我和趙雲今是朋友沒錯,但你覺得那點塑料友情抵得上十幾個億?那可是從給我的遺產里分出來的錢,憑什麼拱手讓人?我巴不得趙雲今吃點苦頭說出真話,反正我媽又不會弄死她。」

    她這一番話聽得雙喜目瞪口呆,雙喜轉頭去看江易,他卻已經不在原地了。

    *

    霍宅大門外不遠處,一輛加長的豪華轎車停在路邊。

    車門大開,薛美辰神情倨傲,裹著披肩坐在中座。保鏢從保溫壺裡倒出一碗燕窩遞過來,她端起碗,捏著勺子隨意攪了攪。

    車外的水泥路上,兩個男人拽著趙雲今的頭髮將她的頭從水桶里扯出來,她被溺在水下好一會兒了,拼命咳嗽。

    薛美辰的燕窩一口沒喝,她將碗放在一邊,慢條斯理地問:「趙雲今,我再問你一遍,孩子到底是誰的?」

    趙雲今頭髮被水打得全濕,狼狽不堪。

    她伸手抹去臉上往下滴答的水珠,朝薛美辰笑:「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是霍璋的。」

    第101章

    深深的水面只能看見漂浮的頭髮, 如粘膩的水草一樣交錯纏繞。

    趙雲今在水下睜開眼,能看見的只有漆黑的桶底,一雙粗糲的手掌按在她的後腦, 將她又朝水下壓了幾分。

    這已經是不知多少次被按進水裡了,許久後, 她聽到薛美辰拿勺子敲碗的聲音。保鏢將她拽起來, 被水打濕的黑髮緊緊貼在臉側, 襯得她本來就白的皮膚更多了一層透明的光澤,她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薛美辰打量她:「我沒想到, 霍璋的女人竟然還是個硬骨頭。」

    趙雲今仰視她, 薛美辰坐姿隨便,但養尊處優才能有的上位氣息卻裝不出來,哪怕斜眼看過來, 也帶著充滿壓迫的鋒芒。可就是在薛美辰這樣的氣壓之下,趙雲今依然笑容不改, 甚至更嫵媚了。她將濕發捋到耳後:「我骨頭不硬, 既怕死,又怕疼。」

    「那你還不說實話?」

    「我一直在說實話, 可您不信。」

    薛美辰冷笑:「霍璋車禍以後主治醫師給我看了他的體檢報告,他告訴我, 霍璋那個地方從根到外全都壞了,孩子, 他拿什麼生?」

    趙雲今說:「壞了的東西可以修, 車禍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您沒親自試過,怎麼知道霍璋現在沒康復呢?」

    她語氣雖然柔, 但說出的話卻讓薛美辰臉上的溫度更低了一分,保鏢看她臉色,又將趙雲今按進了水桶里。

    燕窩倒出來許久,已經被夜風吹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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