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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5:39:04 作者: 星河蜉蝣
    不等她反應,他將被子整個撩起,不留一絲餘地欺身壓下來。

    他湊在她耳邊,重複說了那句每次受到招惹後都會吐出的話,聲音粗啞,幾乎快要不能自持:「趙雲今,是不是想死?」

    第26章

    借著床頭燈冷白的光芒, 趙雲今看見江易胸口的紋身。

    那是一朵線條勾勒出的薔薇,黑色輪廓,開在心口向上三分的位置, 顏色寡淡,但形狀恣意。

    趙雲今摸了上去, 薔薇表面有著凹凸不平的紋理感, 她以前從未在江易身上見過這個紋身, 她彎起一抹笑意看向男人和他眼裡的欲,伸出手臂輕輕勾住他的脖頸,送上紅潤的唇。

    她渾身因為高熱而滾燙, 江易一顫, 放開鉗著她手腕的手,他每一寸喘.息都熱,俯身湊近, 鼻尖觸著她柔軟的臉頰。

    趙雲今的溫順令他想要停止的念頭一點點消退,心裡某道柵欄不受控制轟然崩碎, 他仰頭, 用唇輕輕、虔誠地吻了吻她滾燙的雙眼。

    趙雲今開口:「我可以和你上.床。」

    「幾次都可以。」不知是不是因為發燒的緣故,她的嗓音比平時低了些許。

    「作為交換, 你要告訴我我想知道的答案。」

    欲.望如被一盆冷水澆滅般瞬間消退,江易僵硬在那, 臉色冷得像塊冰。

    趙雲今不以為意,細膩的手撫上他胸膛:「霍璋的舅舅是你綁架的吧?」

    「別這麼看我, 你的不在場證明很完美, 可我了解你。」她笑著說,「如果不是你做的,你才不屑於為自己辯解, 有些東西是生來帶的,刻在骨子裡,想改也改不了,你耐著性子和霍璋解釋了這麼多,那才不是江易。」

    「孫玉斗被綁的事件背後一定有鬼,我沒說錯吧?」

    「阿易。」見江易不言語,趙雲今笑著說,「我和你上床,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我們等價交易,好不好?」

    她掰著手指:「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隨你定好了,只要你在霍家一天,我隨叫隨到。」

    江易沒說一句話,他目光沉遂下來,十足危險。

    他沉默許久,久到趙雲今吃下的藥性上來,微微犯困了,他才冷然開口:「你把自己當什麼?」

    趙雲今體溫越來越高,頭暈目眩,她竭力掀開厚重的眼皮:「女人。」

    「你既然能和油燈街的妓.女上床,和我上有什麼不行?我比油燈街的女人不知好上多少……」

    江易抓起被子扔在她身上,每個動作間都帶著凜冽的怒意,他下床拿上T恤,頭也不回摔門離開了臥室。

    趙雲今沒心沒肺地唔了一聲,覺得房間太冷處處透風,她打開空調,裹緊被子睡起了退燒覺。

    ……

    雨夜適合犯罪,因為雨水會沖刷走所有的痕跡,將罪惡掩蓋。

    照明恢復,短暫的黑暗被白熾燈濃烈的光芒驅散,江易背靠冰涼的機器,瞳孔渙散。

    烏志活動手腕:「反正他不肯交代存儲卡的下落,死了也乾淨。」

    旁邊人朝蹲在門外的孫玉斗努努嘴,他剛才看見血腥的一幕,正在抽菸緩神。那人說:「丁晨凱給霍璋辦事,如今他死了霍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小東山的事萬一叫他查出來……」

    烏志冷笑:「他舅舅看見咱搞死丁晨凱連句屁都不放,還指著霍璋對他上心?一個員工而已,霍璋還能為了他跟三太撕破臉不成?他要動小東山是遲早的事,丁晨凱死不死都一樣,倒是別叫警察查出什麼,不過外邊這麼大的雨,連老天爺都幫著咱們。把這處理完再走,你和巴子把地上的血擦乾淨,老金,咱倆把屍體處理了,最好別叫人找到,查到三太這容易惹她心情不好……老金?」

    金富源沒應他,他正蹲在江易面前。

    「知道九爺為什麼從來都不重用你,只肯讓你做些瑣碎活嗎?」他齜牙,對著江易露出滿口煙燻的黃牙,「三歲看大,八歲看老,打小九爺就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干我們這一行別的不需要,就倆條件,心狠、手辣,你從小手夠狠,但就是多了點不需要的心軟,看看你嚇的這樣,真他媽丟人。」

    金富源嗬嗬笑了兩聲,起來去和烏志抬地上的屍體。

    何通和孫玉斗被三房的人揚著鐵棍趕走,風聲似乎小了小,有人抹掉血跡,有人收拾垃圾,力圖還原最初廢廠的模樣,可這世上有些事情不是擦乾抹淨就能掩蓋過去的。

    江易頭沉得像灌了鉛,被雨水打濕的頭髮緊貼臉壁。他耳朵嗡鳴,其他聲音幾乎聽不見了,滿世界只剩下男人臨死前匆促地在他耳朵邊重複的那一句:「小東山,451612。」

    烏志粗暴地拽住男人的頭髮,金富源抬腳,一起朝外搬運屍體。

    江易抬起頭,看到男人的手臂軟軟垂下,在那隻已經被鮮血浸透的手腕上,帶著一隻黑色電子表。

    ……

    江易從夢中驚醒,四年前的一幕幕電影般清晰出現在夢境裡。

    他從沙發上坐起,後背出了一層冷汗。四月天本就將暖未暖,一場雨後更是涼意自腳底漫起,江易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燈光慘澹,他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幾天沒睡好,黑眼圈略深,上面嵌著一雙陰沉的眼。

    天邊曙光將至,樓上的趙雲今不知睡過幾輪了。

    江易拿起衣服準備離開,想起昨夜她下車時站都站不穩的樣子腳步又頓住了,這女人永遠這樣,她不需要多餘的憐惜和同情,即便發著高燒,她也能作到你火冒三丈,可冷靜下來,腦海里反覆出現的還是她的可憐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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