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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5:39:04 作者: 星河蜉蝣
「霍家上下沒幾個好東西,要說三房是毒蛇,那大房就是狼。霍璋小時候沒少挨薛美辰算計,大冬天騙他去冰庫玩,在外面把門鎖了,要不是霍璋扯著嗓子叫被路過的霍明澤聽見了,估計就凍死在裡頭了。」
「霍明芸那小妮子和她媽一個鼻孔出氣,都是毒婦,也就霍明澤有點良心,還知道霍璋是他親哥。」
「霍璋從前叫霍明璋,霍嵩取的,薛美辰生了霍明澤後看不順眼,硬拉他去改了名。回來霍嵩問,只能硬著頭皮說是自己要改的,霍嵩以為他見不得薛美辰生了弟弟,心裡嫉妒,拿皮帶抽了他一頓,他現在背上還有道疤呢。」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表面上光鮮亮麗,這些年要不是我護著,霍璋指不定死幾回了。」
「阿易,你別以為霍璋不待見三房,我也就看不上你。」孫玉斗滿身酒氣,「我孫玉斗從前在社會摸爬滾打過,就喜歡你這種爽快人,霍璋雖然是我外甥,我心疼他被於水生暗算,但心裡也沒少罵他活該。」
孫玉斗喝上頭了,大著舌頭:「九爺那是什麼人啊?人人避而遠之,不被他盯上就慶幸了,偏偏霍璋還要先招惹他,要不是他動了於水生送給老爺子的禮,三房吃飽了撐的跟他過不去?」
江易點了一泡扎啤,幫他把杯子滿上:「送老爺子的禮?」
孫玉斗神秘地笑:「你在九爺身邊待了這麼久,別告訴我你沒聽說過啊。老爺子打小不喜歡霍璋,覺得他心思重成不了大器,要不是他借花獻佛哄老爺子開心了,松川的分廠哪輪得到他來管?」
孫玉斗說完,踉蹌著去上廁所。
服務員端來烤好的魷魚須和肉串,剛下爐子還冒著油花和熱氣,孜然辣椒麵的香味迎風撲進鼻子。
燒烤店在香溪的江邊,遙遙看去,今晚月圓,在平靜水面映下一道清亮的影。
微涼的江風拂面而過,江易接了杯冰啤酒,就著水天一際的月色一飲而盡。
他掏出手機發了條信息。
另一頭忽然傳來吵嚷聲,是上完廁所的孫玉斗在拉扯女服務生。
他體內酒精隨一泡尿撒出去,人清醒了點,走路也沒那麼搖晃。他一手拽著女孩的胳膊:「就想這麼走啊?」
女孩連忙道歉,其他員工跑過來調解。
江易刪掉手機里的信息,又喝了杯酒。
他依然清醒,只是臉朝江邊吹了風,眼底有些紅。
孫玉斗不依不饒:「道歉就完了?都給我撞疼了,你說怎麼辦啊?」
女孩第一次見這種無賴,嚇得驚慌失措。孫玉斗問:「你出台多少錢?」
江易走過來,順手抽掉旁邊正要報警的店員的手機:「他喝多了,沒必要鬧大。」
孫玉斗罵罵咧咧,江易扶住他:「孫哥,這是正經姑娘,不做這個,想找樂子我帶你去個地方。」
「狗屁。」孫玉斗色眯眯的眼盯了會,「現在還有正經女人?都是些見錢眼開騷.貨,老子什麼樣的沒睡過。」
……
油燈街的晚上比白天熱鬧,街東巷一排小樓走廊上亮著鮮艷的紅燈籠,其中數阿盈髮廊的最亮堂。
孫玉斗第一次來油燈街,迷上了這燈紅酒綠又低俗的氛圍。
髮廊老闆阿盈拿出幾張寫真圖供他挑:「今晚妹妹們都還閒著,就等一位老闆來開張呢。」
孫玉斗翻那寫真,視線停留在一個妖嬈的水手服女人身上,阿盈說:「這是小鳳,我們店最會玩角色扮演的妹妹,大學生、女護士、職業白領,只有您想不到的,沒有她不會玩的。」
孫玉斗就好這一口,樂呵呵點了小鳳,他臨進房還不忘江易:「阿易,光帶我來,你自己不玩?」
江易說:「玩。」
阿盈笑了:「喲,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要哪個?」
江易抽了根煙叼在嘴裡,他打火機沒機油了,隨手從桌上拿了盒火柴劃開點上。他淡淡說:「燕子吧。」
燕子是個清瘦蒼白的女人,沒有照片上那勾人的風塵味,她穿條碎花裙拘謹地站在門邊。江易進來,她手腳麻利關上門,從冰箱裡拿了瓶雪碧遞過去:「我剛剛去街口超市買的,還沒冰透,你喝吧。」
江易接了,她指著屋裡的粉花大床:「坐。」
見江易站著沒動,燕子聲音小了小:「我提前打掃過,床單換新的了,衛生間都用84消毒過,不髒。」
燕子常年不開張,阿盈給她分的屋子小,除了一張床,就只剩下化妝檯前有張椅子可以坐,可那上面堆滿了沒處放的衣服。
江易開了窗,一牆之隔的鄰屋是小鳳的單間,孫玉斗進去沒多久,裡面已經傳來了不可言明的動靜。
江易坐在窗台,外邊走廊上的白色夜來香開了花。
他一根煙見了底,菸蒂掐滅扔進走廊的垃圾桶里:「你怎麼還沒離開?」
「我……」燕子攥著手指,「爸媽都不認我了,有家不能回,留在西河還能賺錢治病。你放心,我沒禍害過人,現在都不怎麼接活了,就算接我也做好了措施。」
江易問:「你很缺錢嗎?」
燕子:「進口藥挺貴的,不過也還好,賺的夠用了。」
江易沒再追問:「讓你準備的東西呢。」
燕子掏出一個碎了屏的舊手機,江易調了個音頻出來,把手機扔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