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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5:39:04 作者: 星河蜉蝣
    「雙喜。」江易走到門口,忽然轉身叫他。

    雙喜嚇了一跳,以為自己那點心思又被發現了,他跑過去:「怎麼了?」

    「晚上我和孫玉斗去辦點事,你替我送趙小姐回家。」

    雙喜低落地哦了聲,小聲說:「阿易,這次來辰嵩我怎麼感覺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啊?那種人從前都是我去巴結的,你連瞥都懶得瞥,你現在這樣,真不像我認識的阿易。」

    江易平靜地說:「人是會變的。」

    *

    烏玉媚和霍璋分坐長桌兩頭,於水生朝桌上倒了一箱籌碼。

    霍璋:「烏姨現在也玩上這個了?」

    烏玉媚:「閒著幹嘛呢,偶爾組幾個局家裡也能熱鬧點,從前都是阿志陪我玩,他出事以後我就懶怠碰了。」

    她揉了揉肩:「最近納鞋墊,膀子有些疼,既然是阿九提議的局,不如你倆玩吧,我和雲今當個看客,就當熱鬧熱鬧了。」

    剛才霍璋的一番話後場面僵持,烏玉媚提議不如玩幾局牌放鬆下。霍璋應了,她自己卻不來,把位置讓給別人,可要霍璋冰釋前嫌和於水生玩牌,也得問問他肯不肯。

    於水生自顧自坐下:「炸金花,一個碼十萬。」

    霍璋不說話,趙雲今知他心裡厭惡,她直起身,動了動站久酸麻的小腿:「我陪九爺玩吧。」

    於水生眉須有些許老態的蒼白,但一雙眼依然鋒利:「跟我玩?你算什麼東西,配嗎?」

    趙雲今露出一貫沒心沒肺的模樣:「上午霍明芸在我面前說了句折損烏姨的話,我提醒她,三兒和情婦是近鄰,她罵烏姨不是連我也罵進去了?」

    「九爺問我是什麼東西?要我說情婦和情夫根本是一樣東西,我是小輩,您教育我該聽著,但也別為了一時口舌之快傷著自己。從霍家的角度來看,我是霍璋的情婦,你是烏姨的情夫,算起來關係還要比你近一層呢。」

    於水生冷哼:「從霍家的角度看?我和霍嵩拜把子的時候,你還活在你媽羊水裡沒出來。」

    趙雲今勾了堆籌碼到面前:「那您大可找個老爺子清醒的時候去問問,看他如今還願不願意認您這結拜兄弟。」

    於水生:「……」

    他臉色沉了。

    趙雲今自己做了主,也不管他是否願意,直接數了十個籌碼丟出去,撞得賭桌壁嗒嗒響。

    十個籌碼,一百萬。

    於水生:「上來就玩這麼大,現在的年輕人別的不會,倒是挺狂。」

    趙雲今揚了揚墨藍底色上勾勒著精緻薔薇花蔓的指甲,嬌聲嬌氣說:「剛做的指甲,怕折,不如九爺請個人來發牌吧。」

    ……

    江易被人叫了進來。

    「小時候阿易的母親把他託付給我,雖然別人都說他是我乾兒子,但我在他身上花的心思還真不多。找別人來發牌也怕你們多心,阿易現在給霍璋辦事,就是二房的人,公平。如果你不認他來發牌,自己去找一個。」

    趙雲今倒沒不認,含情脈脈看著他:「阿易,你要好好發牌啊,讓我輸錢了,我可是會不開心的。」

    江易平靜地說:「輸贏不歸我管,我只負責發牌,如果趙小姐害怕輸錢,就別上賭桌。」

    他將牌歸攏,過牌嫻熟,每張牌都打亂岔開,隔得清楚明白。

    他請趙雲今和於水生分別啟牌,從上面抽走一小半,剩下的牌從最上的一張起,每人三張,總共發了六張。

    牌桌的規矩一樣不落,一樣不少。

    趙雲今開第一張牌,紅桃A。

    於水生第一張牌,梅花9。

    趙雲今笑了,甜得人心膩:「看來我運氣不錯。」

    她又勾了幾個籌碼,數也不數推出去:「加碼。」

    於水生閉眸:「跟。」

    第二張牌,趙雲今方片J,於水生紅桃6。

    「九爺,這局怎麼看都該是我贏啊。」趙雲今手背抵著下巴,「我繼續加,您跟嗎?」

    她明目張胆挑釁,於水生面不改色:「三張牌還沒開完,話別說太早。」

    第三張,趙雲今黑桃K,於水生紅桃9。

    梅花9、紅桃6、紅桃9,於水生出了個對子,趙雲今的牌再大,打出去的籌碼也成了水漂。

    趙雲今歪著腦袋:「阿易,你是不是在針對我?」

    江易:「趙小姐,牌是你親手啟的,如果不信任我,就換個人來發牌。」

    趙雲今:「我說說而已,你是我的司機,我當然信你。」

    於水生耷拉著眼皮,嘲諷:「輸了怪你自己運氣不好,還能賴發牌人?年輕人別太躁,長的日子還在後頭。」

    她一局輸了兩百萬,霍璋嘴角的斯文依然掛得住:「九叔說得是,今晚還長,你慢慢玩。」

    可趙雲今的好運似乎截止於她翻出紅桃A的那一刻,玩了十局,趙雲今輸了十局,手氣極其背。不出一會兒,籌碼全部堆到於水生面前,一千萬打出去連個響都沒聽到。

    於水生:「輸光了,你還要玩?」

    趙雲今依然笑吟吟的,仿佛笑容生來就是她臉上的保護色:「籌碼輸光了還有別的,九爺,不如咱們玩點大的吧。」

    「你想賭什麼?」

    「九爺今晚的目的不是玩牌,賭什麼該您來說。」

    於水生與她對視,眼前二十出頭的年輕女人長了雙漂亮的桃花眼。她眸子澄澈,其間流淌著清澈水波,但就是這樣一雙眼,叫他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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