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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5:39:04 作者: 星河蜉蝣
「與其跟我搶小東山這塊冷骨頭,不如我們坐下來談談,想法子動一動薛美辰手裡的肉。」
霍璋嘴角的笑冷了,他問:「和你坐下來談談,還是和你們?」
於水生關上收音機,《牡丹亭》戛然而止,他挖了挖耳朵,說:「這雜牌機噪音太大,聒得我耳朵疼,也不知道怎麼就成了阿志的寶貝蛋,要不是他現在人在醫院聽不了曲兒,我也不稀罕拿來用。」
他說罷看向霍璋:「阿志半月前在賭場叫人廢了的事,你聽說過嗎?」
霍璋與他對視,淡然地問:「阿志是誰?我該聽說嗎?九叔怕是老糊塗了吧,你和烏姨交情匪淺是你們的事,可我不記得我和你之間什麼時候關係熟絡到可以面對面坐下聊天。」
於水生笑:「還記恨斷腿的事呢?我知道你年紀輕輕落一身殘疾心裡不好受,可說話得講證據,車禍不是我找人做的,也不能白白叫我頂著罪名過一輩子吧。」
霍璋沒接他話茬,回到剛才的話題:「烏姨也不用在我面前發表離間演說,就如你所說,霍明澤兄妹沒什麼威脅,反倒是你。」
「跟你合作,和與虎謀皮有什麼區別?」他推著輪椅靠近,「我已經考慮好了,半個月內我會接手小東山,烏姨儘早準備吧。」
烏玉媚抿茶:「半個月可不夠。」
「夠了。」霍璋拿起桌上的籌碼,捏在指尖看了看,「不需要交接,不需要對帳,我會從松川調人接手,小東山現在的人員一概不要,半個月足夠烏姨搬好幾次家了,如果你覺得不夠,那麼我來出錢請人幫你搬遷。」
烏玉媚沉默,霍璋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還是說烏姨在小東山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給的半個月時間遠不夠你消化這些東西。別低頭啊,您這幅柔弱樣子裝給父親看看還可以,我不吃這套。」
烏玉媚抬起眸子,與他對視。
「當年我派丁晨凱來西河對貨,你一口咬定他偷了你的鑽戒。」
「本來一個戒指而已,小懲大誡還了就行,哪怕你不把丁晨凱放在眼裡,最起碼也該明白打狗看主人的道理。」
霍璋笑了笑:「丁晨凱雖然跟我的時間不長,但我清楚他為人,他絕不會做偷雞摸狗的事。」
「當天他去的是小東山的貨倉,那晚是雷暴天氣,聽說烏姨生平最怕打雷,有人私下告訴我,那天你似乎從早到晚都待在九叔家裡,既然待在九叔家,又怎麼會把鑽戒遺落在小東山呢?」
「當晚我的司機打電話朝我求救,我故意不理,一個丁晨凱死了就死了,我倒是想看看你會借題發揮到哪一步。」
烏玉媚平靜的臉色變了變。
趙雲今倚著魚缸下的梨花木櫃,一條烏黑的鯉魚撞入她後腰的缸壁,在黢黑的水草間吐了一串泡泡。
她聽得困了,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察覺到於水生在打量自己,回以一個嫣然的笑意。
霍璋斯文的外表下掩著冷漠的皮骨,雖然在笑,卻叫人涼意橫生:
「只為著一隻鑽戒有些說不過去吧?還是說他偷的不是鑽戒,烏姨之所以殺人滅口,是因為丁晨凱在小東山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恐怖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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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西河的三月天已經生了蛾子,三五成群圍著矮路燈撲騰打轉,貼在焦黃的燈泡上汲取暖意。
孫玉斗今晚手氣好,不論當地主還是農民都一手好牌,因為玩得大,一個小時贏了兩萬塊。在場的都是拿普通工資的打工仔,幾圈下來就沒人敢和他玩了。
除了江易。
江易把散牌歸攏,左手拇指按住,右手過牌,那牌像張張雪花片子,沒重量般在他手裡翻轉。
孫玉斗讚賞:「有兩手。」
江易:「從前幫九叔看過場子,洗得多就熟練了,孫哥還玩嗎?」
孫玉斗:「玩個屁!一群沒眼界的東西,輸兩個錢就跟死了親娘一樣,真掃興!」
江易今晚輸得最多,全程陪孫玉鬥打下來,貼了一萬多進去。他手裡沒錢,孫玉斗大手一揮讓他寫借條,十天內還清,超過十天按十三分利滾,跟高利貸也沒什麼區別了,可江易沒多想,直接打了條。
他這樣爽快,孫玉斗對他說不出的好感:「可惜了,你要不是跟了於水生,咱倆得多投緣啊。阿易,一會完事別走,孫哥請你喝酒,贏了你這麼多錢我也怪不好意思的,今晚喝個痛快,再順道帶你去松松筋骨。」
江易:「去哪你說了算,不過帳得我結,昨晚要不是孫哥照拂,我連霍先生的面都見不到。」
孫玉斗對他的話很受用,熱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宅子裡出來人,走到江易身邊咬耳朵,江易站起來:「孫哥,九叔和霍先生找,我進去一趟。」
雙喜看他和孫玉斗玩得熟絡,眼珠子瞪得老大,何通嘲弄地笑:「看了也白看,人家這叫八面玲瓏左右逢源,這種人才能扶搖直上,你當九爺的乾兒子是人人都能當的?你這種嘴上沒把門的根本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