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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焦霜霜 X 屈衡 （6）

    助理先生走進辦公室套內的洗手間, 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根迪奧999，對鏡仔細描繪出一個飽滿的桃心唇。

    走出外間，看到姜衡的襯衫還好端端穿在身上, 助理嚴肅地推了推眼鏡：「老闆, 穿著衣服搞嗎？不然還是脫下來吧。」

    姜衡被他的用詞刺激得額角直跳：「今天不用了。」

    「哦。」助理的目光飄過他的脖子，「今後都不用了嗎？」

    「嗯。」

    「但您今天不是約了鄭小姐麼？」他有點捨不得精心勾畫的大作，「還是做全套吧。」

    姜衡一想，是這個理, 襯衣穿好也懶得脫了, 乾脆往椅子上一靠，下巴一抬, 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

    助理也是一臉慷慨赴死，神情肅然上前，在他老闆的領口上炮製出一枚香艷至極的口紅印。

    門便在這個時候轟然開啟。

    鄭子妍還是那副走路帶風的超模姿態, 旋風般衝進姜衡的辦公室, 卻在門口石化成一尊雕像。

    「抱歉打擾再會。」她轉身就要出去。

    略一思想，冒失的闖入者又回過頭，小心地將門合上。

    「算了, 看都看見了，我不會對外說，相信你也不至於滅我的口。這種事也沒什麼, 我今天就打算來找你說這個，我是不會跟你結婚的。」

    姜衡已經恢復了鎮定，這不是巧了？

    「我也不會。」他示意她坐。

    「我已經有了意中人。」鄭子妍抬了抬眉。

    「我也有。」

    「我非她不娶。」

    「我也非她不……」

    姜衡疑惑, 鄭子妍攤手：「我性別女、愛好女，跟你是同類。」

    姜衡想，不, 我跟你不是同類，剛才那只是個誤會，但他沒必要和鄭子妍澄清，只點了點頭：「婚姻的締結書，白頭偕老的承諾，只能給唯一的那個人。所以，即使是形式上的配合，我也無法做到，儀式感很重要。」

    鄭子妍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你這個人不錯，改天一起出來喝酒。合作什麼時候都能談，未必非要先做利益捆綁。」

    姜衡大喜，這盟友靠譜，相談甚歡，可交。

    一周後，姜衡決定收回這個草率的判斷。

    他與鄭子妍不共戴天。

    燒臘店樓上的辦公室，坐在門口的小姑娘無奈攤手：「霜霜姐和鄭總出去了。」

    一周共七天，這已經是本周第七次。

    工作日一同工作，休息日一起休息，團隊都以為，他們是以絕佳表現贏得了第二個投資人的青睞，焦霜霜恐怕也這麼想，姜衡卻知道鄭子妍打得什麼算盤。

    她家的產業什麼時候涉足過科技領域？

    她只是想盤走他媳婦！

    鄭子妍做生意光明磊落，挖牆腳卻詭計百出。自從發現她和姜衡是情敵，不遺餘力對他進行各種抹黑。

    只一條罪狀就夠他三振出局：花心。

    關鍵是，該項罪名的成立，他自己亦有貢獻……

    他想解釋，卻苦於沒有機會，焦霜霜從那瘋狂一夜後，就躲他如同躲鬼。

    姜衡愁得鬍鬚都懶得剃，整個人風流中夾帶一絲落拓，依稀有了當初在鷹眼當改裝大佬時的影子。

    這一日，他又來焦霜霜的公司守株待兔，門口的小姑娘盯他看了片刻，突然福至心靈。

    「姜總，您以前是不是留過長發？」

    其實她只是突發奇想這麼一問，主要是這位豪門貴公子每天上演追妻火葬場，霜霜姐居然愛理不理，讓她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姜衡點了點頭。

    「是不是愛騎摩托？」

    「我開過一個汽車改裝俱樂部。」他說。

    「哇……」小姑娘差點蹦起來，「我就說長得有點像，還以為是替身梗，果然是白月光！」

    姜衡動用了所有資源，滿城市找他遲疑了五年不敢去找的人。

    找到的時候，她正獨自一人在海邊，坐在礁石高處，看著遠處沙灘上歡跑的小孩子發呆。

    對於一天不工作不舒服斯基的工作狂焦霜霜而言，這是極特殊的異常行為。

    她的反應也很異常，在看到姜衡手腳並用爬上礁石的時候，竟然沒什麼反應，仿佛只是看到一尾海鷗落在了她的身旁。

    就在剛剛，海灘的臨時洗手間裡，她受到了精神上的嚴重衝擊。

    清清楚楚兩道紅線，似琴弦拉響了命運交響曲，命運送了她一個大禮。

    那一刻，她被一個巨大的事實砸中，這個事實就是，她想生一個他的孩子。

    她思想自由、經濟獨立、心智強大，獨自撫養一個孩子長大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這個念頭閃過的瞬間，焦霜霜終於理解，為什麼她會做出那樣一連串的非理智行為，為什麼那盒藥一直躺在她的包里，卻被她一直拖過了最佳生效期，也沒有真的吃下去。

    「屈衡，」她回眸，重逢後第一次叫了他這個名字，「你知道嗎，我一直很愛你。」

    驚喜在他面上浮現，她卻又道：「但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或者說，不敢跟你在一起。你捉摸不透，也捉摸不定。」

    「霜霜，我也一直愛你。」他走到她的身旁坐下，試探著伸手輕撫她的頭髮，再將她攬入懷中。

    她沒有掙扎或者反對，甚至還溫順地靠在他的肩頭，面帶微微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