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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4:25:48 作者: 再三斯
鍾意秋心累,「怎麼說清楚?你都已經拒絕她好幾次了,她還不是沒放棄。」
「這次不一樣,我告訴她我有愛人了,並且已經定了終身。」肖鳴夜說道。
鍾意秋心裡五味雜陳,突然間想哭又想笑,「定終身」這種文縐縐似乎只有小說里才有的詞,被肖鳴夜這樣一個人高馬大的糙爺們認真說出口,有種原始的純真,似乎這份愛情已經得到了天地的認可。
「還生氣嗎?」肖鳴夜問。
「我沒生氣。」鍾意秋堅持。
「吃了那麼多冰棍,還說沒生氣?」
「我是怕冰棍化了……」
鍾意秋自己想想都難為情,坐在床邊仰頭問,「你吃了嗎?」
「沒。」
「一根都沒吃?」
「嗯。」
「為什麼不吃?」鍾意秋像是明知故問。
肖鳴夜老實回答,「她的冰棍帶著情意,我不能吃。」
鍾意秋拉住胳膊把他扯下來,眯著眼說:「冰棍吃到我嘴裡就成了我的情意,你吃不吃?」
「我吃到你哭。」肖鳴夜拽著衣領一把脫掉身上的短袖,壓住他惡狠狠的說。
兩人大白天的胡鬧一場,山上沒安全套也沒油和藥,鍾意秋這次是疼狠了,事後本還想起身下山回去,站起來腿打顫的站都站不住,肖鳴夜也有點懊惱後悔,把他按在床上不讓起來,自己穿了衣服又出去幹活。
鍾意秋想著睡一會天黑前回去,卻不想一覺醒來都晚上八點多了,肖鳴夜等大家吃完飯後,借廚房蒸了一大碗雞蛋羹,等他醒來餵了吃下,隨便收拾下又抱著睡了。
第二天早上鍾意秋下山時腿還在顫抖,因為折騰狠了腿軟,還有就是因為害怕。義叔這段時間千叮嚀萬囑咐讓他謹慎,一定不能在山上過夜,只怕回去要挨一頓收拾。
從村里穿出來,剛走上木橋就看見對岸橋上走過來的人,鍾意秋所有小心思瞬間消失不見了,滿心都是憤怒和噁心。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胡宴朋了,上次交鋒還是過年時舉報他,胡宴朋從派出所回來裝模作樣的去找他們,但是不見面不代表沒有仇,鄭麗麗的慘劇或許他不是直接導火線,但是跟他有脫不開的關係,袁玉蘭流產就更體現出這人是個無恥混蛋。
鍾意秋胃裡翻騰,看他一眼都覺得難受,胡宴朋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穿著白襯衣黑褲子和黑皮鞋,推著一輛嶄新的永久自行車,打扮的像個鄉鎮幹部。
在橋中間遇見,鍾意秋就當不認識他,直直的往前走,胡宴朋卻突然橫過自行車攔住了路。
「鍾老師,還記得我嗎?」胡宴朋伸了一下胳膊,像是展示他手腕上的手錶,笑著問道。
鍾意秋不說話也不看他,繞過車頭繼續往前走。
「鍾老師,這河上就一條木橋,咱們一人走一邊,誰也別礙誰的道。」身後響起胡宴朋故意拉著長音的冰冷聲音。
無論是第一次見他時,他一副高高在上的領導樣子,還是他上次去家裡不倫不類的裝逼樣,胡宴朋一直都保持溫和的微笑模樣,鍾意秋曾經還糾結很長一段時間,總感覺印象中的胡宴朋和傳說中的邪|教頭目不是一個人。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鍾意秋轉過身掃了一眼,他身高要高出很多,微微抬著下巴垂眼說道:「橋只有一條,路卻有無數,走大路,行正道,歪門邪道不用別人擋,自己也會走到死路。」
胡宴朋又恢復了他虛假的笑容,誇張的點了兩下頭說:「文化人說話就不是不一樣,受教了。」
鍾意秋看到他這個樣子胃裡更難受了,轉身想走卻又控制不住的補充一句,「無論做什麼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感情也是。」
胡宴朋楞了一下,像是在理解他話里的意思,忽然像是發現好玩的事情一樣,勾起一邊嘴角邪性的笑了一下,說道,「我聽說袁玉蘭喜歡過你,追求過你挺久,你沒看上她。」
鍾意秋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冷冷的盯著他。
胡宴朋推了自行車擺正,回頭皮笑肉不笑的說:「你都看不上,我能看上嗎?」
他說完就走了,鍾意秋獨自在橋上楞了很久,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人只是玩弄袁玉蘭,根本就不喜歡她,那為什麼要訂婚?
他想不明白,心裡像一團亂麻似的,等到了院子門口才想起來自己還要面臨一場考驗,腿又不自覺的發軟。
義叔一個人坐在葡萄架下剪菸葉,菸葉非常麻煩,賣的時候菸草局要檢驗後分等級算價錢,所以烤好後有黑邊的地方要修剪掉。
鍾意秋挪著小步到他身旁,默默坐在小板凳上先認錯,「義叔,我回來了,昨天在山上睡午覺,不知道怎麼了就睡死了,醒來都八點了,就沒回來……」
「一個人睡的啊?」義叔不看他,冷著臉問。
鍾意秋並著雙腳,一副乖孩子的樣子,低頭盯著帆布鞋的白色帶子,低聲說:「不是……」
義叔放下剪子,拿起水杯喝了幾口,無奈的說:「能不能聽話?跟你說了要小心小心,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下次一定小心,我錯了……」
認錯態度積極端正,義叔一口氣憋在心裡發不出來,長嘆一聲說:「按說呀,你倆其實很般配,但是兩個男人……肖鳴夜還好說,他光棍一人天生地養的啥也不在乎,你呢?你父母對你那麼大的期望,以後咋辦?不結婚了?你倆一輩子就不要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