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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4:25:48 作者: 再三斯
    鍾意秋有太多疑問:為什麼打架?發生了什麼事情?什麼架能讓他給你七百塊錢感謝?

    但是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瞪眼喘粗氣。

    肖鳴夜保證道,「別擔心, 沒幹壞事, 沒受傷, 下次不了。」

    鍾意秋握著手裡的薄薄的一沓錢,只覺得像火炭一樣燙手,肖鳴夜不是愛管閒事的人, 如果不是為了錢, 別人又沒有惹到他, 他是不會動手的……

    都是為了錢。

    肖鳴夜最怕他難過,想安慰奈何又沒有那個表達能力,只能把他按在懷裡輕輕的拍。

    鍾意秋不想沉浸在這種氣氛里, 抬頭說:「先別存錢了,我想帶六子去縣城的醫院裝牙齒,可以嗎?」

    肖鳴夜不解,低頭親他鼻尖。

    「六子掉了一顆牙齒,還是在前面的位置,一張口說話就能看出來,他怕別人笑話都不願意出門了……六子這麼年輕,還沒有結婚,少一顆牙齒太損壞形象,怕是以後影響相親。」

    肖鳴夜笑了,「行,帶他去裝一顆。」

    鍾意秋出主意,「先別和他說,他肯定怕花錢,就說讓他去縣城幫我們找書,到醫院了不做也得做。」

    「好,啥時候去,我去叫他。」

    「明天星期天,你下午先去和他說好。」

    最後鍾意秋穿了三件衣服才沒讓自己凸|點,穿了兩件背心和一件長袖襯衣,熱的他只是站著就往外冒汗。

    為了歡迎肖鳴夜回家,義叔做了很豐盛的早餐,煮了玉米粥,早起炸了油條,還炒了兩個青菜。

    鍾意秋最喜歡吃義叔炸的油條,酥脆香軟,他能一口氣吃五六根。洗了臉聞著香味就往廚房沖,油條剛出鍋沒多久,燙的他左手換右手像跳舞一樣卻又捨不得扔。

    「先放下——」義叔拿過一個盤子遞到他面前。

    鍾意秋趕緊把油條扔進去,燙的只吹氣。

    「燙著沒?」義叔抓住他手看。

    鍾意秋穿了件長袖襯衫,天氣太熱沒系袖口的扣子,輕挽了兩下垂在小臂處,義叔拉過來時往上一抻,露出了他手腕到手肘內側梅紅色的牙印……

    義叔是過來人,年輕時也談過戀愛,這種曖昧的印記,他一眼就能認出來,臉色尷尬了片刻,抬頭嚴厲的瞪著鍾意秋。

    鍾意秋都忘記自己手臂上還有這些,露出來的瞬間他還在腦子裡飛快的想該編個什麼理由,但是一見到義叔的眼神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心虛的垂下眼,全身的冷汗瀑布一樣往下流。

    吃完飯他急匆匆的出門去學校,面對義叔的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義叔是不是看出來了?他會生氣嗎?會覺得我們噁心嗎?

    會去舉報嗎?

    出了月亮門,大隊部的院子裡靜悄悄的,鍾意秋背靠在髒兮兮的牆上卻渾然不顧,深深的喘了幾口氣。

    「咋了?」

    突然的聲音嚇的他立刻從牆上彈開,差點蹦起來,轉頭一看是肖鳴夜,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彎下腰雙手按在膝蓋上。

    「怎麼了?不舒服?」肖鳴夜吃飯時就發現他不太正常,本來想追出去的,結果在門口遇見了。

    鍾意秋直起身,把胳膊伸到他眼前,拉開袖子給他看,說:「義叔好像知道了……」

    白皙的手臂上艷紅的印記,仿佛妖魅的花一樣勾人,肖鳴夜先晃了個神,才問,「他看見了?」

    「嗯。」鍾意秋沮喪的答應,又生氣的怪他,「誰讓你發神經,咬手臂幹嘛!」

    肖鳴夜還有臉笑,他想說怎麼是我發神經,你兩條雪白修長的胳膊抱住我脖子,我怎麼能忍住誘惑?

    但此刻他萬萬不敢這麼說的,不然鍾意秋肯定要罵死他。

    「不用擔心,義叔不會多想。」肖鳴夜安慰他。

    鍾意秋心裡將信將疑,他當然希望義叔不會多想,但是早上那個眼神明明就是看穿了一切。

    肖鳴夜拍了怕他肩膀,「安心去上課,我來解決,」

    「你咋解決?」

    「不讓義叔懷疑,你放心。」

    鍾意秋當然相信他,心裡雖然還是忐忑不安,卻總算鬆了口氣。

    肖鳴夜回到院子裡,王文俊吃完飯,捯飭了半天才出門,義叔收拾完廚房,洗了手出來準備去學校。

    「義叔——」肖鳴夜叫。

    「嗯。」

    「上午忙嗎?」

    「還行,有事?」

    「不忙的話,我有事和你說。」肖鳴夜淡淡的說。

    義叔臉冷下來,「行。」

    鍾意秋一上午都心神不寧,鄭小霞病好了,今天來上課,他本想好好和她聊聊,希望鄭麗麗的事情沒有給她造成陰影,心裡卻一直無法平靜,腦子裡亂七八糟根本無法集中。

    最後還是李宏飛帶鄭小霞去買了根雪糕,順便和她聊了聊。

    上午王文俊又在辦公室和老高吵架,義叔不在,老師們沒有人願意慘和,王文俊嘴不饒人,他說十句老高才能還上一句嘴,場面一度十分好笑。

    老高話里話外總是故意往其他人身上扯,想拉人幫他說話,這次卻沒一個人搭腔,連平時交好的袁榮舉都沒幫腔,只因為他做事實在過分。

    老高算是學校的老教師了,幹了二三十年可算是有功勞的,但是他還是野路子的做派,學校的制度、教育的規則之類的,從不放在眼裡,做事隨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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