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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4:25:48 作者: 再三斯
    王文俊平躺在床上眼神直直的盯著屋頂,悠悠的說, 「想吃麵條, 兩斤……想吃雞蛋, 六個……」

    六子跳起來吼,「撐不起你!牲口都不敢這麼喂!」

    「……」鍾意秋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 生氣的瞪他,「你罵誰呢!」

    六子一臉懵, 「沒罵誰啊?我是說吃這麼多的人才是牲口……」

    鍾意秋:「……」

    肖鳴夜看著鍾意秋微微嘆口氣, 不再理他們轉身去廚房做飯。

    六子:「咋回事……」

    六子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半袋核桃,鍾意秋不喜歡吃核桃但喜歡開,拿著個罐頭瓶子咔咔的砸,六子和王文俊兩個人一起吃都趕不上他砸的速度。

    「牛找到沒有?」他還能抽空聊天。

    「上哪兒找去?一群人在雪地里瞎轉了一天都還沒摸清楚該朝哪個方向找!」六子說道。

    鍾意秋想了想問:「那他們怎麼說?」

    「誰們?」六子脫口而出,然後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肖二哥家裡人, 有些生氣的接著說:「寶昌哥一個大男人都快心疼哭了,他爹和王桂枝還有寶才哥媳婦春巧一直抱怨,怪他睡覺太死牛把牛弄丟了!」

    鍾意秋無言以對,他心裡想問他們有沒有找肖鳴夜要錢但又不願意背後討論他的家事,隨口又把話題轉到六子身上,「你的婚事怎麼樣了?那個女孩……」他本想說未婚妻的卻有點說不出口,總覺得六子還沒完全適應這個身份。

    「還行吧……她挺好的。」

    王文俊像迴光返照一樣坐起來,「行個屁!你在她家做了幾天木工活兒了,有沒有說工錢咋算?」

    一提到這件事六子有點莫名的怕王文俊,他嘟囔的說:「我們都訂婚了,給她家干點活兒也是應該的……」

    「這是一般的活兒嗎?這是手藝活兒!不管啥關係多少都要給點工錢,我不是幹這個的我都知道!你自己說,行業里有沒有這個規矩!」

    六子只管往嘴裡塞核桃不吭聲了。

    鍾意秋看他也為難,幫他爭辯道:「這種關係幫忙幹活按說是正常的。」

    「什麼關係?就見了兩三次面,你自己說——」王文俊指著六子質問,「你喜歡那個女的嗎?有愛情嗎?」

    六子雖是個年輕人,但是「愛情」這種新鮮詞只是電視裡聽過,也就他們文化人能說出口,他聽著都害臊,臉跟著紅了,打著哈哈說,「啥呀!啥愛不愛的……」

    「那你為啥和她結婚?」

    「不都是這樣嘛……媒人介紹了,感覺差不多就結婚了,人家沒啥愛不也過的挺好?」

    「愚昧!你們就是因為沒經歷過沒感受過真正的愛情所以才會湊活著過!」

    六子:「……」

    鍾意秋:「……你……談過戀愛?」

    王文俊閉嘴不說話了,病後的白臉蛋上現出紅暈。

    六子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你真的談過啊?你才多大?」

    「16歲談戀愛怎麼了?你們這麼大沒談過才不正常!」

    鍾意秋沒認真問過他年紀,但從他上學和工作時間算下來應該還不到20,那應該是上學時談的。

    「現在還在談嗎?」鍾意秋問。

    「早分手了。」

    六子瞬間對他肅然起敬,拿起板凳往床邊湊的更近了,一臉好奇的打聽,「哎!談戀愛是啥感覺?我現在這種的算不算?」

    「你算個屁!你會想她嗎?看見她就不由自主的想笑見不到心裡就沒著沒落,一秒鐘都不想離開她,好吃的想給她留著,好玩的想帶她去,好笑的想講給他聽,她不開心或遭遇苦難你會心疼,還有……」

    「還有啥?」六子被他這麼長的一口氣連續講這麼工整有序的話給震懾住了,求知若渴的追問。

    像是遇到了什麼難以說出口的話,王文俊憋的呼哧喘氣就是不張嘴。

    「還有什麼?」鍾意秋也急切的催他。

    「還有就是靠近她會有反應,會硬!」王文俊氣急敗壞的吼道。

    六子像是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張圓圓的娃娃臉上現出不合時宜的葷笑,緊緊的咬著下嘴唇。

    「你會啊?」王文俊看他這個樣子不可思議的瞪他。

    「不是,我沒……」他忙擺手否認,結果被旁邊的鐘意秋啪——的一聲打斷了。

    .…….

    「那個……我……我……沒拿住……」鍾意秋臉上半紅半白,手裡砸核桃的罐頭瓶掉下去碎了一地,他忙彎下腰去撿。

    六子眼疾手快的拉起他,「別用手撿!玻璃割手!」看見他臉色後嚇了一跳,只見白的地方煞白,紅的地方殷紅,簡直稱得上是奇景,「秋兒……你咋了?」

    「瓶子碎的聲音太大了嚇一跳,哈哈哈哈……」鍾意秋手裡還攥著兩個核桃咯吱咯吱的磨著。

    王文俊狐疑的盯著他,鍾意秋忙轉過臉拍了拍六子肩膀,「我覺得王文俊說的對!那個……我去看飯好了沒!」

    王文俊:「……他剛才那句話是不是故意討好我?」

    一晚上鍾意秋都心不在焉,義叔問了兩次「下午幹啥去了」他才聽見,簡單說了袁翠翠家的事,說到她奶奶罵她怎麼也說不出那些字眼換成其他詞代替,但義叔能從他難看的神色中想到,而且他太清楚這些農村老太太們罵人有多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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