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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4:03:09 作者: 方載酒
李藝宵嚇了一跳,「你被人強.奸啦?」
虞歲面無表情地走進衛生間洗了個澡,換上自己的小熊睡衣,然後就鑽進了臥室,「我睡會兒。」
謝媛媛和李藝宵對視一眼,誰也沒敢說話。
虞歲這一覺睡了很久,五個小時以後,李藝宵見她還是沒有起床的意思,給覃榭舟打了個電話。
「你們家渣男又把我們家歲歲怎麼了?」
覃榭舟聽起來似乎很忙,聲音焦慮,「什麼怎麼了?」
「她不吃不喝在房間躺五個多小時了,不是宋祁川還有誰能讓她那麼傷心?」
覃榭舟有些無奈,「我真不知道,我在醫院呢。」
「在醫院幹嘛?你生病了?」
「不是我,是宋祁川。」覃榭舟嘆了口氣,「他出車禍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宋總也挺慘的......
心裡一直有個坎兒過不去。
第45章 意外
從雲頂飯店出來, 宋祁川便一個人開車上了高架。
他沿著城區兜了好幾圈,入眼是無盡的夜,夜空中化不開的黑, 濃稠的簾幕像是無論如何也沖不破似的。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生病了。
口腔里的血腥味還沒有散去,他像個末日囚徒,橫衝亂撞著想要衝出桎梏。
午夜時分, 一道刺眼的白光閃了神。
他猛打方向盤,在車頭失控即將撞上路樁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
他像是陷入了一場沉沉的夢裡。
那是佟素離世後的第三個月, 他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偶爾困極了, 沒過多久也會被噩夢驚醒。
他的狀態一天不如一天, 整個人頹廢得不成樣子。
覃榭舟從國外旅行回來, 看到他那模樣,差點以為他碰了毒.品。
他去看了心理醫生, 醫生說他這種思維、記憶或者夢境反覆,且不自主地湧現回憶的症狀是創傷後應激障礙。
所有人都建議他趁早放下, 告訴他那是意外,佟素的死和他沒有關係。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大概這輩子都放不下了。
又一個從噩夢中驚醒的午夜, 宋祁川定了一張機票。
他去了佟素出事的那個小山村,這是三個月以來,他第一次去。
建在山谷間的村莊已經破落不堪, 到處是橫斷的殘垣,聽村長說,那裡的人已經搬去了別的地方。
他開車去了不遠處的墓園,說是墓園, 只是一座小小的荒山。
上面有許多個小土包,裡面埋著在那場意外中不幸離開的人。
宋祁川去鎮上的花店買花,說要送人,老闆問他那女孩喜歡什麼花,那時宋祁川才意識到,他對那個可憐的姑娘根本就不了解。
憑著感覺,他挑了一束白百合。
上山轉了一圈,找到了她的墳墓。
其實墓里什麼都沒有,她的父母已經把她接回了凌南。
她的墓是當地鎮政.府為了感激她支教的義舉,給她專門豎了塊碑。
宋祁川在墓前坐了很久,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覺得自己的命格不太好,那一年,他失去了父母,又害死了一個真心待他的女孩。
從山上下來,他就打算走了。
經過新建村落的時候,看到了虞歲。
她很堅韌,也很特別。
宋祁川本不是多管閒事的人,只是突然有個時刻,他想起佟素曾經跟他說過的話。
這裡的很多女孩子,都沒法讀到高中。
一來是家裡不支持,二來,在農村女孩讀書無用論的長期薰陶下,她們自己對學習也不上心。
這樣的可憐孩子太多了,大部分只上到初中,便跟著鄰居外出打工了。
宋祁川停了車,穿過人群,他把虞歲抱了起來。
在鎮上的衛生所,他問她願不願意跟他走。
他那時以為自己的人生已經完蛋了。
拯救一個可憐的孩子,是他僅剩的一點憐憫之心。
很意外,虞歲答應了他。
可更意外的是,自從虞歲進入了他的生活,他的失眠就漸漸地好了。
有一天,她怯生生地跑到他面前問,能不能在院子裡種花。
宋祁川放下書,問她想種什麼花。
虞歲說是薔薇。因為在她老家的院子裡,也有一棵上了年紀的薔薇樹,是她媽媽種的,一到春天就滿院的小紅花,好看極了。
宋祁川允了她,然後看著她蹦蹦跳跳地跑去找袁嬸了。
他覺得虞歲也像一朵小小的薔薇,頑強地適應著環境,然後開出最可愛俏麗的花朵。
他的生活仿佛有了新的希望,雖然他也說不清那希望到底是什麼。
宋家的人反對他帶個半大的孩子在身邊養著,尤其是宋自遠,他不喜歡虞歲,甚至說可以為她找個配置健全的福利院收養。
宋祁川扛住所有的反對,堅決地留住了她。
旁人都以為他是虞歲的救世主,可只有他自己清楚,那個小丫頭也是他的救世主。
他們只有相互依賴,相互依託,彼此的生活才過得下去。
於是就這樣詭異又和諧地生活了十年。
他以為這樣的生活可以永遠持續下去,可他忘了,名不正言不順的關係,從一開始就埋下了禍患的火苗。
宋祁川不知道虞歲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不過他覺得這問題本身也沒什麼意義,因為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虞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