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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4:02:42 作者: 單兮
    隨後,拿出退燒貼,在他的腦門上貼一個,在他的脖子上貼一個,在他的手臂上也各貼一個。

    樂此不疲的時候,旁邊忽地傳來唐至的聲音,「誰教你這樣貼退燒貼的?」

    秦有渝下意識地張口,就要回答一個「你」字,在即將發出聲音的時候,她生生地轉成了,「大家不都是這樣貼的嗎?」

    唐至定定與她對視幾秒,「哦,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會這樣貼。」

    秦有渝心跳止不住地狂跳。

    與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玩得真的就是心跳。

    以前確實是因為她生病不願意去醫院,唐至買來退燒貼,就是這樣給她貼,讓她物理降溫的。

    她這會兒,習慣性地有樣學樣了。

    幸好及時反應過來了……

    藥吃了,退燒貼也貼著了,他睡一覺應該能退燒了,秦有渝想著,站了起來,說:「唐先生,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唐至緩慢地蠕動著蒼白的唇瓣,「謝謝了你啊,你走吧。」

    秦有渝強行將視線從他蒼白的臉上挪開,轉身就走。

    第379章 要走!

    剛走至臥室門口,她就聽見身後有東西跌落地面的聲音,下意識地止住腳步,往後看。

    只見床頭柜上放著的水杯已經被打翻在地,幸好地上鋪著地毯,杯子沒有碎,只是水打濕了地毯。

    她估計,是唐至想要喝水,但沒有力氣拿住杯子,才會導致杯子打翻了。

    此時,床上的唐至正在艱難地起身。

    她想也不想地走回床邊,按住了唐至,道:「你別起來了,我來撿。」

    待唐至躺回去,她蹲下身,將杯子拿起來,重新放回床頭柜上,再抽了幾張紙巾,稍稍擦拭了一下沾濕的地方。

    而後,她起身看向唐至,輕聲詢問,「唐先生,你是想喝水是嗎?」

    「嗯。」唐至聲音很虛。

    「我幫你倒。」

    「麻煩你了。」

    秦有渝出了房間,下樓,走入廚房,倒了杯溫開水。

    倒完後,她看著這杯水,不由又愣了一下,說好的要走呢?怎麼一看到他虛弱的樣子,就不由自主地被他影響了呢?

    不行!

    等她把這杯水送到房間裡,她立刻就走!

    秦有渝的手重重地攥了一下水杯,深吸一口氣,抬腳,上樓,走入臥室。

    「唐先生,水……」

    目光觸及唐至已經閉上的眼睛,秦有渝的聲音戛然而止,她輕咽了口唾沫,聲音壓低了許多,再次開口,「唐先生?睡了嗎?」

    唐至一動未動,沒有半點回應。

    秦有渝不再試圖喊他,原本想要將水杯放到床頭柜上,可又看到男人的唇瓣蒼白又乾澀。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伸手抽了一張紙,倒了點水沾濕,隨後彎下腰,拿著沾濕的紙巾,在他的唇瓣上輕輕點開。

    她這樣,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將唇瓣盡數沾濕,秦有渝正要收回手,她的手腕卻猛地被男人的手扣住,緊接著,聽見唐至喃喃喊著,「小姑娘……」

    秦有渝的心跳當即漏跳了一拍,連呼吸都跟著屏住了。

    她露餡了?

    她抬眸去看唐至,男人的眼睛仍舊閉著,並沒有清醒的跡象,而他的唇瓣微微蠕動,僅僅念出這麼三個字。

    秦有渝這懸著的一口氣,才一下吐了出來。

    原來不是她露餡了,而是唐至病糊塗了,在夢囈呢。

    秦有渝想要掙脫開唐至的手,偏偏他力道大得很,五指仿佛鐵鏈般的,牢牢鎖著她的手腕。

    她咬了咬牙,用另外一隻手去掰他的手指,他卻仿佛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越攥越緊,甚至於另外一隻手也抬了起來,一併抓住她的胳膊。

    「不要走!」

    男人低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哀傷,「小姑娘,不要丟下我……」

    明明生著病,也不知道哪兒還這麼大的力氣,就像是在抓著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一樣……

    秦有渝腦海里一浮現這個念頭,又不禁自嘲地勾了勾唇。

    什麼生命最重要的東西啊……她會是唐至生命里最重要的東西嗎?

    之前,她一直在唐至面前耍性子,她仗著的,只是唐至對她有興趣,而唐至對有興趣的東西,一般都會很有耐心和包容心,只要你不忤逆他。

    她從未想過,仗著他愛她,所以肆意而為。

    唐至愛她嗎?曾經有兩次,她也有過這樣的念頭,可每一次,都被現實狠狠擊碎。

    所以現在,她也不敢再去輕易相信,唐至對她,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感情。

    秦有渝閉了閉眼,壓制下心口處的悸動,現在這種情況,她越是掙脫,估計唐至會抓得越緊,生著病的人是很執拗的,那她想走也難。

    不如,她就先讓他抓著,等他睡熟了,她再抽回手就行了。

    想罷,秦有渝不再掙扎,甚至輕輕聲開口回應,「好,我不走,不丟下你,睡吧,安心睡吧。」

    她坐到床邊,一隻手任由他抓著,另一隻手輕輕拍著他的心口,安撫他激動的情緒。

    似是她的聲音和輕拍起了效果,唐至緊蹙著的眉心緩緩舒展開,也不再夢囈,只是抓著她手的力道絲毫沒有鬆懈。

    秦有渝一試圖抽出,他的眉心就又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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