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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瑟瑟發抖，弱弱地回：「工作時間。」

    唐至單手擱在桌面，指尖有節奏地輕點著，「第二次了。」

    貝助理垂下腦袋，「對不起唐總，是我錯了。」

    唐至語調還是慵懶的，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背脊發冷，「你跟了我多少年了？這點事兒不需要我再教你了吧？事不過三，再有下次，直接遞辭呈吧。」

    貝助理腦袋幾乎垂到胸口處，「我明白了。」

    作為一個專業的助理，他確實失職了。

    同時，他也大概明白了，為什麼唐至能夠如此冷靜果斷地處理他和秦有渝之間的關係。

    唐至確實是一位，無比出色的商人。

    貝助理迅速調整好情緒，恢復專業冷靜的模樣，「唐總，那我先出去做事了。」

    唐至指尖又在桌面上一點，開口，「等下。」

    貝助理：「您有什麼指示？」

    唐至：「秦有渝這幾天，有聯繫你嗎？」

    貝助理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回神，搖頭，「唐總，秦小姐這幾天沒有聯繫我。」

    唐至也不算意外，點了點頭，「下去吧。」

    貝助理出了辦公室，帶上門之後，極其淡定地走回自己的工位上，坐下。

    然後拉開抽屜，拿出速效救心丸，直接倒了一把，塞入嘴裡，狠狠咽下。

    差一點，他就要當場去世了。

    他癱軟在椅子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從手腳發軟的那種感覺里緩過來。

    道理他都沒有，但情感上，他還是挺難過的。

    雖然是唐至和秦有渝分開，但他感覺自己失戀了，就是那種……吃瓜吃到自己家，發現自己家的房子塌了，如果不是時間地點不允許，他都要捂著臉來一場暴風哭泣了。

    他以後再也不要磕CP了，嗚嗚嗚！

    …

    保姆車停在十五號公館門口，陳簡看著推門下車的秦有渝，忍不住道：「反正唐至也不會再來這裡了，你也乾脆別回這裡了，空蕩蕩的，不如回我們那兒去，你狀態這麼差，我還可以看著你。」

    秦有渝搖頭，卻也不說什麼，只道：「你回去路上小心。」

    陳簡知道她決定的事情也勸不動，也只能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老生常談地叮囑：「好好休息，有事一定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秦有渝：「嗯。」

    目送保姆車離開，秦有渝才轉身，抬頭望著眼前這富麗堂皇的十五號公館，看了一會，她才抬腳，走進去。

    秦有渝摔倒的時候，膝蓋先著地的，稍微磕破了一些皮，她拿了醫藥箱，坐到沙發上，給自己的傷口消毒，擦藥。

    明明她是個經常受傷的人，但她給自己上藥的動作卻並不利索，倒騰了好一會兒才弄好。

    秦有渝看著自己膝蓋上塗得難看的藥水，勾了勾唇，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比起上一次唐至給她處理傷口的熟練和專業，她這個處理簡直是貽笑大方。

    不知道的，還以為從小經常受傷的人是唐至呢。

    小時候，她經常受傷，那時候家裡人不在意，或者說根本沒注意到她，更或者說，父親看到了也當沒看到，她就只能自己熬著，熬到傷口自己好了，也就過去了。

    再之後，認識了唐至，她受傷，基本上都是他來處理的，他比她更在意她身上的傷。

    當然，一開始他沒處理過，也是笨手笨腳的，有時候力道沒掌控好，會弄疼她。

    後來，他越來越熟練，越來越專業。

    秦有渝那時候只以為，他是給她處理傷口處理得多了，熟能成巧，畢竟他本來就是一個很聰明，學習能力很強的人。

    直到那一天，她聽到林文說的那些話，她才知道，他不是熟能成巧，他是特意去學醫了。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那麼熟練的呢？

    想來想去，她終於想到了是什麼契機促使他去學醫。

    大概就是她有一次發了高燒，死活不肯去醫院，連校醫室都不肯去，而且也不肯說出原因，唐至當時和她生氣了，丟下她，轉身就走了。

    她因為病得難受，沒有辦法走路回家，就慢吞吞地走去了公車站，打算坐公交車回去。

    公交車很快來了，她上了車，後面有人緊跟著她上了車。

    她一回頭，看到了一臉怒容的唐至，他應該是跑過來的，喘著氣，而他的手裡提著一大袋子的藥。

    他拉著她坐到了公交車的最後一排，從袋子裡翻出了退燒貼，粗魯地讓她臉上貼，橫七豎八的，亂貼一通。

    貼完之後，他再將剩下的那些藥，一股腦丟她懷裡，然後不再搭理她，陪著她坐到下車才走了。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大概就是因為知道她不肯去醫院，以後受傷生病了，他會醫，就可以不用去醫院，也能治療她。

    秦有渝在沙發上發了好久的呆，直至外面天色暗淡下來，她才動了動身體，起身，上樓。

    今天，是距離唐至那天離開後的第五天了。

    秦有渝找出自己的行李箱，攤開在地上，開始一件一件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收拾行李一向很利索的，不過現在，她收拾了半個小時，也僅僅收了一半箱子，另外一半箱子還是空的。

    但不是因為她動作慢，而是……她的東西就這么半邊箱子，其他的，全都是唐至買給她的，卻不是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