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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3:59:19 作者: 鄭西洲
那副閒庭看花的模樣,活活氣死個人。
蔡姨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司寒爵再次堵了回去,「說說當年的事,說不定我能幫幫你兒子?」
……
很多年前,當司城第一次當著所有人的面,拿出一張親子鑑定,咬定司寒爵是個野種的時候,林靜就徹底瘋了。
她懦弱,心虛,一度被自己過去的風流韻事嚇得半夜驚醒。
司城說司寒爵是個野種,她幾乎沒有任何掙扎,就認定司寒爵是個野種,因為在和司不凡結婚前一天,她還在和舊情人幽會。
現在所有人只是懷疑,畢竟養了這麼多年,司不凡對小兒子還是有那麼一點感情。
他只是把他關起來,說等查清楚怎麼一回事再放他出來,並沒有喊打喊殺地要把他逐出司家。
林靜想,要早點滅口才行。
萬一查清楚司寒爵是誰的兒子,她和情人都逃不掉。
她想了無數種辦法,但到底是個女人,做事畏手畏腳,最後還是身邊最親近的下人出了個看起來天衣無縫的主意。
花園裡種著一株滴水觀音,大多數人知道滴水觀音有毒,卻幾乎沒什麼人見過滴水觀音開花。
恰好,在花園裡侍弄花草的花匠是她的丈夫,他不僅會種花,還會養蜂。
他在後花園裡養了一個小小的蜂箱,滴水觀音開花的時候,他就捉來蜜蜂采蜜,然後將那一箱蜂蜜都收集起來,由蔡姨兌了蜂蜜水,餵給什麼都不知道的司寒爵。
經過蜜蜂過濾,蜂蜜中的毒性微乎其微,除非無限深究下去,用最高端的儀器去檢測,用無數種試劑去測試反應,否則根本查不出來。
餵了幾天,司寒爵就開始發高燒,正巧趕上司不凡出國談生意,小小的司寒爵被扔在房間裡,險些被一場高燒要了命。
幸好林露鳴及時將他抱走,蜂蜜水沒餵多久,毒性十分輕微,但傷害是不可逆的,日久天長,才漸漸顯出端倪。
……
蜂蜜水。
司寒爵冷笑。
為了害死他,林靜真的很用心了。
這件事司城完全不知情,司寒爵便派人將蔡姨帶走暫時保護起來。
……
唐糖也已經出院,很快就搬進原來的房子裡,和司寒爵住在一起。
晚上,司寒爵回到家時,唐糖已經做好一桌美味的飯菜,正一邊寫論文一邊等他回家。
寬敞的客廳里,少年窩在沙發上,眉眼認真地補習自己落下的課程,聽到聲音,少年抬眼,甜甜一笑,十分自然地走上前接過司寒爵脫下的外衣,「司先生回來了。」
司寒爵凝視少年熟悉的身影,笑著說,「你可真厲害,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自己被害了這麼久。」
唐糖圓眼微睜,「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司寒爵將事情簡單地告訴唐糖,因為身體已經大好,他反而沒多生氣,只是驚異於唐糖的耐心和認真,「怎麼這麼聰明。」
「看來在醫學領域,我還是略勝司先生一籌的。」唐糖牽著司寒爵,將他推進浴室洗手。
司寒爵聽話地洗手,又問,「你大概研究了多久?」
「一年吧,從司先生陪我過完最後一個生日那天開始。」
他花了一整年的時間,查清楚司寒爵的病症,並研究出解藥。
司寒爵想起那一天,他特意回國陪唐糖過生日,小孩緊張兮兮的表白,他卻說,別說了。
他剛剛才趕最後一班飛機回國,頭痛,疲憊,強打著精神陪他過生日,完全沒法集中思考任何問題。
事後,他總想著什麼時候把唐糖喊出來,認真討論他說的那些話。
可是從那天開始,唐糖好像故意躲著他一樣,忙的不可思議。
司寒爵洗著手,在鏡子裡看了一眼靠在浴室門邊靜靜看著他的少年,「哦?我記得那天有些人向我表白來著,不知道他說話還算不算數。」
唐糖傲嬌地翻了個白眼,「司先生讓我別說了,當然就不算數了。」
眼看司寒爵已經洗完手,唐糖轉身要跑,卻被男人攬著腰肢抓了回來。
「不算數了?」司寒爵咬著少年柔嫩的耳垂,輕聲道,「那,摩天輪上的話還算數麼?」
灼熱的吐息吹進耳廓,唐糖敏感地發癢,縮著肩膀躲來躲去,「算,算數!司先生,先吃飯!」
「還叫司先生?」司寒爵笑道,「叫聲主人聽聽。」
唐糖臉色爆紅,輕輕錘了他一拳,從男人臂彎下溜了。
司寒爵悶笑出聲。
唐糖終於變成自己所希望成為的那種人。
他謙虛,卻懂得認可自己。
他依然深愛著眼前的人,卻再也不是卑微到塵埃里的模樣。
他已久溫柔而善良,眉眼清澈不染塵埃,他變了很多,卻也從未變過。
飯菜香味打著旋兒飄入鼻尖,亦是他最熟悉的味道。
桌子上有一道西紅柿炒雞蛋,西紅柿精細地去了皮,入口軟爛微甜,依然是他最喜歡的味道。
唐糖害羞地只顧自己低頭吃飯,小眼神卻不時從飯碗裡溜出來,偷看司先生大口吃飯的模樣。
吃完飯,司寒爵要去洗碗,唐糖也沒有拒絕。
他將餐廳的碗筷收拾好交給司寒爵,就站在旁邊,看著圍著圍裙的司先生細緻又耐心的洗碗,目光在司先生居家又溫暖的身影和一旁束之高閣的自動洗碗機上來回遊弋,表情很是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