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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3:59:19 作者: 鄭西洲
    那一絲奇怪的陰霾浮在心間,唐小糖沉默地將衣服拿下來,兜頭穿好,望向鏡子,喃喃道,「你看,真的很好看呢。」

    衣帽間的燈光是迷濛的淺黃色,似乎是特意為搭配衣服而準備的,少年被燈光籠罩,纖瘦修長的身形充滿了正在發育的小竹子一樣的少年感,目光里充溢著閃爍的光芒,明媚的紅色將他的臉映地格外白皙精緻,像一叢小小的火焰,熱情地散發光芒,溫暖著別人。

    那一刻,鏡子裡的少年那樣耀眼奪目。

    唐小糖歪了歪腦袋,與鏡子裡的少年對視。

    「你很棒的。」唐小糖伸出手指,在鏡面上碰了碰,鏡子裡的少年也伸出手,與他碰了碰。

    但兩人的指尖始終隔著一段小小的距離,明明近在眼前,卻仿佛永遠都觸摸不到。

    鏡子裡的少年眉眼間帶著股乾淨的憂鬱氣質,向他笑了笑。

    唐小糖甜甜地笑了笑,向後退了兩步,直到鏡子裡空空蕩蕩。

    他逼迫自己不去想這件事,又去找了件白色的羽絨服,素淨的顏色反將內里搭配的大紅襯托地格外明艷,仿佛一朵白色玫瑰花里嬌嫩的一點紅暈,好看極了。

    他托著自己的臉晃了晃腦袋,這麼好看的糖,主人一定會喜歡的啦!

    所以,「司先生的糖」也要加油哦!

    唐小糖蹦蹦跳跳地走出衣帽間,才想起還在客廳躺著的大盟友。

    啊哦。

    誰讓你欺負糖!

    唐小糖壞心眼地皺了皺鼻子,連忙俯身將姜宇扶到客臥,用兩床被子捂好,生怕他著涼。

    「撒由那拉~」

    唐小糖哼著不知從哪裡聽來的「再見」,在姜宇腦袋上慈愛地拍了拍,歡天喜地地出門了。

    ……

    顧鵬俊臉一黑,在丁傅盛捂在嘴上的手掌邊緣狠狠一咬!

    丁傅盛吃痛,憤憤道,「你幹嘛!想家暴是不是!」

    不知道哪個詞刺中了顧鵬的敏/感點,一心只覺得自己出賣了朋友的顧鵬瞪著丁傅盛,又惱火地瞪著司寒爵,那情景就好像下一秒這兩人就會抖開一塊紅布,而顧鵬就會怒氣衝天地一頭撞上去!

    眼前的人「臭名昭著」,玩弄人心六親不認,得罪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顧鵬端起面前的水杯,一口氣喝了個底,刷地站起身來,雙拳緊握,紅著眼道,「小糖是我朋友!他那麼好看!不許你打他的主意!」

    顧鵬被司騏的事嚇怕了。

    他雖然怕司寒爵,那一瞬間,卻滿腦子都是,不要再有人像我一樣了。

    那麼簡單的小糖,不應該像他一樣,被毀掉,被撕碎,要自殺還要悲哀地在身上留著錢求別人幫他收屍。

    顧鵬氣喘如牛,好像有深仇大恨一樣,以至於司寒爵都驚了一跳。

    丁傅盛趕忙將他抱在懷裡,溫聲哄著,「先別急,司總不是……不是那種人,鵬鵬!」

    他又趕緊轉頭向司寒爵道歉,「對不起司總,你也知道鵬鵬之前遇到的那些事,他一直覺得,那個叫小糖的人是他的救命恩人才會反應這麼激烈,司總您大人有大量……」

    「倒也沒什麼,」司寒爵打斷他的話,一顆心卻穩穩地沉了下來,甚至有心情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顧鵬是吧,我還挺欣賞你的。」

    「小糖是我資助的孩子,我不會對他有惡意的,」司寒爵搖了搖頭,感慨道,「孩子長大了,竟然會交朋友了。」

    當初唐糖被室友坑進監獄,若不是司寒爵出手,那孩子一輩子就毀了。

    唐糖性格孤僻,像只總是躲在殼裡的小烏龜,從那件事之後,幾乎從來都獨來獨往,半個朋友都沒有,只有看到他的時候才會孩子氣的露出腦袋讓他摸一摸。

    但現在,那顆小軟糖,竟然交到了這樣的一個摯友。

    雖然愣,但那份真誠的赤子之心,多麼難能可貴。

    司寒爵垂眸,耐心地解釋道,「那家孤兒院是我和小糖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中間發生了很多事,他失憶了,忘了我。」

    「今年年初,京大學生救人溺水的新聞看過了嗎,你仔細看看是誰。」

    司寒爵調出那則新聞,讓他仔細看新聞里的人。

    新聞只有一張模糊的圖片,裡面的身份信息卻寫的清清楚楚,溺水者是京大中醫系研二學生唐糖。

    顧鵬皺著眉,「真的是小糖?」

    「這件事是真的,」丁傅盛也非常有耐心地哄著顧鵬,「當時確實有消息說這學生是司總資助的,還說,這個學生溺水的事沒那麼簡單,可能是有人針對司總。」

    「鵬鵬,你仔細想,那個人要是真的被司總欺負,怎麼還敢回孤兒院,那家孤兒院是司總名下的,你不是說,他說自己有個哥哥麼?說不定就是……」

    司寒爵眸光一動。

    丁傅盛咬著顧鵬的耳朵嘀嘀咕咕,顧鵬緊繃的神經緩緩鬆軟下來,他看著司寒爵,目光疑惑又慎重,「小糖喊你哥哥?」

    司寒爵挑了挑眉,「……是。」

    總不能說是叫主人吧。

    第70章

    顧鵬抓了抓頭髮, 總算從這略顯曖昧的稱呼里回過一點味來,他仔細回憶了一遍那天小糖說起那個「哥哥」時的神情,筆直的一根筋總算扭了過來。

    「這樣嗎?」顧鵬困惑地說,「那倒是可以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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