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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3:42:52 作者: 羅衫筠笠
    一段文字令高三許多同學淚水潸潸,二班同學更是激動地飛出手中班旗,爆發出空前團結的力量,像黃河水一樣去咆哮:「日出東方,唯我不敗,遊目騁懷,三班最帥!」

    那千寧弱柳扶風,綁在頭上的絲帶被風吹起,宛若古墓麗人。帶領身後三十二名鐵血真漢子:分別是喬峰、段譽、郭靖、楊康、楊過、洪七公、令狐沖、林平之、岳不群、胡斐、陳家洛、謝曉峰、李慕白、傅紅雪、葉開……在激昂的《運動員進行曲》背景音樂下齊步走來。只是那千寧不知緣何眉頭緊鎖,面色蒼白,只余唇間一抹鮮紅,既是丁香一樣結著愁怨的姑娘,又妖艷詭異的魅惑女郎。清風徐來,揚起她飄飄欲仙的衣裙和鬢邊兩縷墨色長髮,恰似迤邐而來的畫中仙。過往班花雖個個秀色可餐,但千寧一出皆黯然失色。

    看得觀眾只覺這是武俠群雄互相亂入齊聚光明頂了,這樣盛大的場面電視劇里沒有,如今竟活色生香擺在眼前,早已顧不得是長他人志氣還是滅了自己的微風,短暫的萬籟俱寂後全場歡呼起來,沸反盈天。那千寧卻全無得色,腳步虛乏,似乎在痛苦地堅持,一小段路也走得格外漫長,終於下了方陣,大家向自己班級的區域走去,她靠邊扶住一棵柳樹彎腰而立,再也直不起來。路過的同學將她圍了一圈,七嘴八舌詢問她怎麼回事,而她滿頭大汗,一直不開口說話。虞應是跟於燕慶在她經過班級面前的時候都察覺出異常,匆忙趕去終點接應。他們撥開層層人群,前後腳到達她身邊。

    虞應是看她痛苦的表情,立即明白了前因後果,小聲問道:「你是不是來那個了?」

    那千寧虛弱的點點頭。這時,她身體微微動了一下,露出染了小塊血跡的裙底,被於燕慶敏銳發覺,於是二話不說脫下校服裹在她身上,將半迷半醒的她打橫抱起送去醫務室。

    醫生給她開了緩解疼痛的藥片,虞應是幫她沖了杯益母紅糖水,約莫半小時過去她感覺好些了,便坐起來與虞應是說話。

    「今天真是嚇死我了,險些上不去場。剛剛在那邊等的時候忽然肚子疼的要命,這次提前來的,一點準備都沒有,然後我跟丁原說身體出了點小狀況,讓童雪歌把我們班的出場順序排到最後,然後他又去協調了其他班級,這才留給我一個緩衝的時間。」

    「這麼驚心動魄?」

    「對呀,咱們班的方陣還是清一色的男生,我當時真叫一個無計可施,最怕鬧出尷尬。」

    「哎……但是,還是鬧出尷尬了。」虞應是遺憾宣布。

    那千寧花容失色:「怎麼?你們都看到了嗎?」

    「沒有,你蹭衣服上了一小點,被於燕慶發現了。」

    那千寧五雷轟頂,面如土色,趕忙四下搜尋,沒有發現於燕慶。

    「他接下來有比賽項目,所以放下你就走啦,我還真沒發現他竟然是個事了拂衣袖,深藏功與名的人,小時候我毽子掛樹上了他幫我勾下來,還去我媽那邀功換個蘋果吃呢。」

    那千寧「噗嗤」笑出聲:「還是個可愛的心機boy呢。」不過萬幸,此時不用面對,日後再見就可以全當沒有發生過這件事,「對了應是,我下午的女子800米你替我上吧。」

    「啊?」

    「那怎麼辦,你看我現在拖著一副殘軀,我能去找誰?」

    虞應是醞釀了半天,畢竟心裡沒底,再跑個倒數第一,面子上又過不去。可是班上能報項目的女生都出動了,如果不接千寧就得忍痛上場,那豈不是不仁不義?

    「重在參與,不要有壓力嘛。」千寧趁熱打鐵,循循善誘。

    「為什麼我有種我是陪你練得,結果把你練下去了,把我練上來了的感覺。」

    「哈哈哈……那我幫你準備發言稿。」

    「告訴你啊,接你這個差事全靠我這一腔義氣,到時候你可得犒勞犒勞我。」虞應是拍著胸口道。

    「行,羽泉新專輯。」

    虞應是大喜過望:「玩兒命也得上了。」

    第27章 郎情妾意

    男子1500米的比賽安排在下午,虞應是與那千寧坐在看台上悠閒地曬太陽、吃零食、聊八卦……有說有笑地當著吃瓜群眾。花重隱突然冒了出來,湊到虞應是跟前將她困在用自己胳膊搭建成的包圍圈裡,壞笑道:「一會兒男子1500我上,你會幫我加油嗎?」呼呼熱氣噴在虞應是臉上,她慌忙向那千寧懷中躲了躲。

    那千寧一把將他推開:「幹什麼你,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女生。」

    花重隱看了看那千寧,轉身下了台階,不忘回頭對她們吹一個響亮的口哨:「別忘了幫我助威。」

    虞應是朝他扔了顆瓜子:「助你奶奶個腿兒~」

    許知初在後排換上跑鞋,開始做賽前熱身,扭扭手腕腳腕,估摸著馬上要開始了,他脫下校服外套,想交給同學保管,卻發現四下無人,路過虞應是身邊的時候,順手甩給了她,不偏不倚校服穩穩落入她懷中,他說:「幫我拿一下。」

    只因為三班的看台上坐著的人很零散,而她恰好在最方便的位置,他才把衣服交給了她,一秒鐘的停留都沒有,她卻如獲至寶,緊緊抱在懷裡,半點也不敢馬虎,爾後愉快回應:「堅決不辱使命。」

    她總會反覆斟酌他說的每一句話,看她的每一個眼神,對她做出的每一個動作,試圖從那些細枝末節里找到一絲回應她的線索,然後憑藉著這條線索,尋到光明的出口和一直支撐下去的理由。即便多數情況下鎩羽而歸,她還是寧願相信,他看她還是與別人有一些不同。比如拿衣服這件事,就一定是他隱晦地表達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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