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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九兒成了老閨女

2023-09-20 03:41:02 作者: 鴛鴦腿
    這大老闆是個吃貨。

    他不知從哪兒打聽到,飛雲浦的地下菜市場也許有老山貨。

    他當即雇了輛大篷車去了飛雲浦,挨家挨戶地去找。

    天黑的時候,這兩人酒足飯飽地回來了,一進門,拿出了兩隻風乾的野山雞,還有一刀山豬肉,讓九兒給他們做夜宵。

    喝酒,九兒家自釀的苞谷酒,還有米酒燒刀子,可人家不喝,說是不衛生。

    非要喝五糧液,茅台,害的九兒托人從飛雲浦捎了兩瓶過來,只是那酒太貴。

    一瓶酒就是一條耕牛的價錢,眨眼間就進了肚。

    乖乖,真不得了,一頓飯吃掉一頭牛,屁股下面坐著一棟樓(小轎車)。

    九兒說與凌雲渡的村民聽,村民們直咂舌,乖乖,這得有多大的家產。

    沒想到吃完飯開房的時候,那兩人竟只要了一單間。

    他們看出了九兒的疑慮,亮出了結婚證,原來這兩人是夫妻。

    老牛吃嫩草,這在大城市不稀罕,但在凌雲渡絕無僅有。

    這老夫少妻一出門,若的村民們指指點點,好像看猴子一樣。

    但人家不在乎,卻因為成為凌雲渡的焦點人物而沾沾自喜,這一下,倒顯的村民們少見多怪,孤陋寡聞。

    當然,也有天設地造的恩愛夫妻。

    二月二,龍抬頭,家家戶戶炒黃豆。

    山裡的傳說,這天吃了炒黃豆,牙口好,一生不牙痛,山村里瀰漫著炒黃豆的香味。

    九兒正在挑選豆子,來了兩個客人住宿。

    這兩人特別般配,男的儒雅精明,女的妖艷倚人,兩人走路都手牽手,有時還來個熱吻。

    吃飯時,男的給女的挾菜,女的張著櫻桃小口等待著。

    那男人便悠悠地餵她,一瓶紅酒,兩人一口一口地呷著,說不盡的情話,道不盡的纏綿。

    到了第三天下午,那兩人踏青

    剛剛回來,又來了一個紅髮婦女,帶著四,五個男人。

    他們找到了這對恩愛夫妻,把男的揍的鼻青臉腫,女的躺在地上不住地呻吟,九兒才知道,原來是對野鴛鴦。

    九兒家的生意引起了別人的羨慕。

    錢真是好東西,九兒給父親買了一雙皮鞋,那皮鞋明光鋥亮,穿起來十分舒適。

    買來的當天,老木匠就在村里轉了一圈,還到村頭大槐樹下與人拉呱。

    只可惜那皮鞋太硬,走在滿是石子的山路上,老是烙腳,把腳底磨了幾個血泡。

    九兒也跟城裡人學會了養生,給母親花了大貴价錢,買了一輛按摩椅。

    一村的老少爺們兒來看稀奇,看這城裡人的玩藝兒會出什麼么蛾子。

    那按摩椅通上電,九兒的母親坐上去,猶如觸了電,被綁的牢牢的,跑又跑不掉,只有渾身篩糠,口吐白沫,大呼救命,

    「女兒啊,快把我放下來呀,我這把老骨頭要晃悠散了,救命呀。嗚!」

    九兒連忙斷了電,可惜母親又吐又嘔,幾近昏迷。

    這事成了凌雲渡的笑談,九兒這才知道,城裡人的玩藝有時候山里人還真玩不了。

    舒適的日子過的就是快,一眨眼,「海棠西施」九兒二十六歲了。

    九兒成了凌雲渡的老閨女,小時一塊放羊的百合,素素,點點都有了孩子,大點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只有九兒,還是形單影隻,孤雁單飛。

    九兒著急,九兒的父母更是猶如火燒眉毛,急上加急。

    對象的條件也一次淡地降低,先是家庭富裕,父母年輕能幹,小伙帥氣,收入豐厚。

    再降為小伙能幹,家庭條件好。

    最後呢,只要是個男人就行。

    九兒的姐姐,姐夫們也幫九兒介紹對象,介紹了十來個,可惜,不是九兒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九兒。

    用飛雲浦鎮上殺豬匠九頭鳥的話來說,「誰娶了這老閨女,誰頭上就是呼倫貝爾大草原,那個綠啊,綠油油的,一眼望不到邊。

    那麼大的綠帽子,不把脖子壓折也把頭壓扁。」

    有時九兒的母親看到來凌雲渡走親戚的年輕人,就忍不住上去打聽,「這伢子,結婚了沒有?」

    左鄰右舍總是潮笑她,這老太婆,找不著女婿,要瘋了。

    九兒也著急,找對象又不是買青菜蘿蔔,看中了付錢走人。

    愛情這個東西,講究的就是緣份。

    在茫茫人海,十幾億人口中找到自己的另一半,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

    緣份來了,就像一粒芝麻掉到了針眼裡一巧了。

    粗俗一點說,就是王八看綠豆一看對了眼。

    回到凌雲渡的九兒,一開始還對愛情存在著幻想。

    「五一」這天,由於單位里放了個小假,進山旅遊的人多了起來。

    九兒家的民宿首次住滿了人,一家人忙的不可開交。

    正在這時斜對門的嬸子來了,讓九兒去大槐樹下見面。

    九兒的母親高興的眼眯成了一條縫,九兒正在炒菜。

    母親叫來了麗麗炒菜,生拉硬拽地把九兒推出了門,讓她去相親。

    男孩是個補鞋匠,在五十里外的九道溝村。

    也是因為窮,弟兄多,從小又得過小兒麻痹症,一條腿粗一條腿細,走路歪歪扭扭的,才被耽誤了下來。

    沒來的時候,他聽說「海棠西施」是民宿老闆,手頭肯定不缺錢,而且招上門女婿,不由動了心。

    九兒呢?覺的對方有門手藝,而且是窮人家出身,一定踏實肯干,會過日子。

    今天是個好日子,九兒出的門來,不覺賞心悅目。

    山裡的春天好像來的要遲一些,地上的雪還未化盡,麥苗已經返青,可以遮住老鴰了。

    喝足了水的草芽芽也拱出了地面,露出了片片嫩黃,柳樹啦,楊樹啦,櫟樹啦也綻出了新芽。

    太陽溫溫和和地映著大地,空氣濕潤而又溫暖。

    那風,細細的,柔柔的,沒有烈日的暴烈,也沒有冬日的寒涼,只有恰如其份的溫柔。

    兩人來到了村前的大槐樹下,這裡聚了很多人,大多是來遊玩的。

    許多小販穿梭在遊人當中,賣風箏的,賣烤紅薯的,賣冰糖葫蘆的,還有一個賣清涼油的……

    九兒坐在大石頭上等補鞋匠。

    補鞋匠一拐一拐地走來了,瘦的像個麻杆,手裡卻拿著一支帶刺的玫瑰。

    九兒感覺有點好笑,沒想到,這人還挺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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