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二丑消失了

    路燈亮了。

    到處是絢麗的色彩，川流不息的人流。

    路燈把夜撕的粉碎，近處燈火通明，五光十色。

    遠處，路燈燦爛，那些行駛的小車，形成了一道道流動的光牆。

    這些燦爛的燈光與天連在了一起，分不清是星光照亮了路燈，還是路燈照亮了星星。

    九兒站在異鄉的街頭，一陣涼風吹來，孤獨的九兒感到了一絲淒涼。

    她想家，想父母，還有院裡的那棵老棗樹，還有那莽莽的大山，帶著苞谷味的鄉音。

    九兒後悔沒聽姐姐的話。

    城市是夜的世界。

    那些大爺大媽出來了，三三兩兩的去公園跳廣場舞，打太極拳，寂靜的城市喧鬧起來了。

    一個大媽走到了九兒面前奇怪地問，「姑娘，你在這兒幹什麼？」

    九兒一問，才知道大媽是二丑的房東。

    大媽聽說二丑是九兒的男朋友，大媽告訴九兒，二丑不常來。

    租房子時二丑說他還有一套房子，就在火車站旁邊的碧婉小區，有事可去那兒找他，至於門牌號大媽也記不清了，只知道在B棟樓。

    九兒在房產中介奔波了幾個月，知道這個高檔小區，她很奇怪二丑為什麼沒有對她說過。

    她來不及多想，連忙打車去了碧婉小區。

    、碧婉小區是別墅小區，幸好九兒有房產中介的工作證。

    恰好有個業主要賣房移民新加坡，向門衛說今天有房產中介公司的人要來看房。

    這下九兒歪打正著，急忙填寫了記錄單，進了小區。

    果然非同凡響，小區內設施，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

    那小橋流水，亭台閣榭，就像公園一樣，太美了。

    住這兒的人非富即貴。

    九兒在小區里走了半圈，感到了一片茫然。

    累了，九兒便坐在一棵大香樟樹下休息。

    太樹旁邊有個大姐正在打掃衛生，九兒便去打聽二丑。

    大姐在小區里幹了十幾年了，她幾乎熟悉每個業主。

    雖說她不知道業主的名字，但一說到鬥雞眼，她就想起了二丑。

    偌大的碧婉小區，只有一個鬥雞眼，萬綠叢中一點紅，特別醒目。

    二丑住在B棟153號。

    兩人正說著話，一群人走了過來。

    二丑走在最前面，他看到了坐在樹下的九兒，連忙低下了頭，朝岔路避過去。

    清潔工大姐十分興奮，對著人群粗聲大氣的喊，

    「二丑老闆，你懷孕的女友來了。」

    二醜臉色蒼白，一下子怔在了那兒。

    人群里走出個矮胖的半老徐娘，臉上雀斑密密麻麻，猶如滿天的星斗，但氣勢十分逼人。

    滿天星看了一眼九兒。

    那目光冰涼似刀，九兒頓時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涼。

    滿天星是二丑的老婆。

    滿天星是富婆，依靠賣豬肉發了家。

    賣豬肉是她家的祖傳生意。

    滿天星耳聽目染，初中一年級便輟學踏入了社會。

    憑著敢闖敢幹的性格，滿天星整合了爹媽的資源，而且做大做強，又開了幾家分店。

    今年，豬肉大漲，一下子發了財。

    滿天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美中不足的是，幾次婚姻都不順利。

    第一次嫁了個公務員，第二次嫁了個教師，第三次嫁了個屠夫。都以離婚而告終。

    滿天星不會生育。

    幸好，遇見了二丑。

    二丑在買肉時遇見了滿天星，便拼命地追求她。

    感情真奇妙，後來兩人走到了一起。

    各取所需，真正的女財男貌。

    滿天星望一眼九兒，又望一眼呆若木雞的二丑。

    走上前去，踮起腳尖，「啪啪」狠抽了二丑兩個大嘴巴子。

    一股鮮血從二丑的鼻子裡竄出來，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在了九兒腳上。

    空氣中有一絲刺鼻的腥味。

    滿天星跺了一下腳，又走向了九兒。

    九兒呆住了。

    滿天星聽說九兒是二丑的員工憤憤地道，

    「老娘就不該拿錢給你開什麼鳥公司，竟幹些說人話不干人事的勾當。」

    她又轉向了九兒，「姑娘，節哀順便，你先回去，我和二丑商量一下，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覆。」

    一番話說的得體又有涵養，旁邊又圍了一群人在看熱鬧。

    九兒很窘，不禁低下了頭。

    九兒也不好說什麼，想想滿天星的話很有道理。

    這種事太丟人了，還是私下解決好點，九兒想著，怏怏地出了碧婉小區。

    九兒心裡惶恐不安，猶如一個無頭的蒼蠅，她漫無目的的走著，不料又走到了婚介所，她走了進去。

    九兒想找樂樂，麗麗討個主意。

    樂樂聽了，大罵二丑不是人，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吶，這二丑，竟干不品良心的事。

    還是麗麗有主見，她幫九兒分析了一下形式。

    「女人嘛，不管哪種結果，都是女人吃虧。

    細想想，只要不死，就得活下去。

    其實想透了，也就是無可奈何，權當走路踩泡狗屎。

    憑咱自身，文憑沒有，技術沒有，就是年青點，都想攀高技，當老闆娘，人家憑啥娶你。

    厭倦了城市，不想呆了，回山里去，找個老實人嫁了，老老實實地過日子去。」

    麗麗口若懸河，九兒想想，話糙理不糙，確實有點道理。

    九兒正彷徨時，二丑走了進來，她怕九兒尋短見，偷偷地跟了一路。

    樂樂和麗麗連忙躲了出去。

    二丑走到九兒跟前，雙眼紅紅的，臉上還有鼻血流下的痕跡。

    二丑嘶啞著嗓子，「九兒，九兒，我的好九兒。

    真對不起，從小我就發誓，我要呵護你，不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委曲，我的心中只有你。」

    「只有我？」九兒愣了一下。

    「是呀九兒，你在我心裡，就是十全十美的女神，沒有一點不足，沒有一點缺點」。二丑指天劃地，連連發誓。

    「九兒，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愛你。就像小時候在河壩上放羊那樣。」

    一句話觸動了九兒心底最柔軟的那部分。

    九兒的心開始滴起血來，一滴，兩滴……

    血液彌散開來，形成了一張血色大網。

    天是紅的，地是紅的，到處一片模糊。

    若隱若現中，一個淺色的人影在掙扎，企圖逃離。

    這是一張邪惡的網，九兒像一隻鳥兒，左衝右突，始終沒有衝出去，九兒被困在了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