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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3:32:19 作者: 昆吾奇
    「如果我們現在去把所有的祭壇都關閉,是不是就可以阻止蓋亞降臨?」

    「要封閉一處聖地,比開啟它困難得多。真神伊特薩和他的五個兒子,帶領著無數的先民,經過幾代人的努力,才把拉姆拉的通道封閉。

    要知道那時候的地球精神力場還在,每一個人都有強大的精神力。

    而且你別忘了一點。一旦重新封閉聖地,你就回不來了,就像那些,曾經在拉姆拉守護的人那樣,世世代代,永遠只能活在那裡。」

    青木知道霍倫海布說的是對的。他和司徒以及闖進拉姆拉的人都犯了錯,這個錯誤很可能會讓宇宙中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一個生命種族從此消失。而最大的問題是,這個錯誤,竟然無法彌補。

    霍倫海布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麼,說道:「你不用自責,這樣的結果在預言中早就發生,你們不做也會有其他人去做。你們只是應了預言中的時代之子而已。」

    青木說:「無論如何,我不能讓世界毀在我手裡。」

    黃粱還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他抱著洪奎的屍體說:「白狼已經死了,沒有人能喚醒沉睡的冰山。只要冰之聖地無人啟動,蓋亞就不會降臨。」

    霍倫海布說:「的確,這是我們現在最大的希望。只要冰之聖地不開啟,我們就還能拖時間。但你們不要覺得可以一直拖下去,不要小看蓋亞,即使在所有聖地全部封閉的時候,蓋亞的精神力也一直在向地球滲透,否則,地球上就不會出現寄生者,也不需要什麼覺醒者聯盟了。

    何況,你怎麼敢確定,這世上除了你懷裡抱著的那個小子,就再沒有查亞克家族的後裔了呢?

    白狼是聖地的守護獸,也是一種精神象徵。

    火與流沙中的白獅,風與狂浪中的白蛇,巨石下食銀的白蟻,湯池中沐浴的白鴉,冰原上守望的白狼……

    它們都曾是先民的圖騰,也是最先擺脫蓋亞的精神控制而獨立的生命種類。他們世世代代守護著伊特薩的後代。」

    霍倫海布的話還沒說完,烏鴉就呱呱的叫起來:

    「什麼什麼,什麼沐浴的白鴉?不應該是黑鴉呱?哪裡來的白鴉?你是不是記錯了?還有湯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在湯匙里洗澡?」

    「嗯,我也覺得奇怪,你為什麼是黑色的?」霍倫海布望向青木的頭頂。

    「也許是……我比較特別!比如說……五個裡面,我最重要?」烏鴉說這話的時候連自己都不怎麼相信。

    青木說:「如果要有特別,也應該是白狼,因為在所有的聖地里,冰之聖地是最特殊的。五大聖地連起來,正好是一座金字塔,而他處於金字塔的頂端,並且還處於地球的北磁極點上。」

    「它這麼厲害,為什麼不是匹黑狼呱?」烏鴉不服氣地叫。

    「也許,你就是曬黑的。」青木說。

    「呱呱……」烏鴉竟覺得無法反駁。

    青木看向霍倫海布:「你剛才說,即使聖地不重啟,蓋亞的精神也一直在向地球滲透,那麼說,無論我們怎麼做,蓋亞都一定會降臨?」

    「是的。」霍倫海布說。

    青木沉默了一會兒,搖頭道:「既然仙民做出了如此大的犧牲和努力,總是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吧,我們不正是因為希望而活著嗎?」

    他握緊拳頭,揮舞了一下手裡的棍子,「我相信,一定會有辦法的。」

    霍倫海布欣慰地笑道:「我很高興這個時代有你這樣的人。是的,希望,是生命延續的最大的動力。比精神更重要,比智慧更重要,比力量更重要。

    在古老的預言裡,蓋亞的降臨不可阻止,但預言也說,人類終將戰勝蓋亞。」

    「怎麼戰勝?」

    「預言裡,人類有兩次和蓋亞之間的直接對決,每一次都付出了幾乎滅種的代價。第一次是伊特薩人的反抗戰爭。如今你們已幾乎看不到那個文明時代的痕跡,但人類的確倖存下來了,蓋亞被阻隔在遙遠的星空。

    第二次,我們都以為是在我們那個時代,但事實上並沒有發生。現在我希望,會應在你們這個時代。我祝福你們——這個時代的英雄們,祝你們好運!祝人類好運!」

    青木點點頭,彎腰去扶霍倫海布:「現在先離開這裡吧。」

    霍倫海布阻止了他:「我活不成了。我也不應該活在這個時代。就讓我躺在這純潔的冰上吧,讓我看著天上的太陽,要麼熄滅,要麼將我吞噬!」

    青木轉身黃粱說:「我要去聖地,儘可能彌補我過去犯過的錯,你回去吧。」

    黃粱卻背起洪奎的屍體,堅決地說:「他一輩子的念想,就是找到家族的聖地。我要背著他繼續走下去,把他埋在聖地的冰塊里。」

    第731章 .726、重逢

    黃良背著洪奎沉重的屍體緊跟著青木,在荒涼的冰原上踽踽前行。

    霍倫海布被留在遙遠的後方,躺在冰塊上,將死未死。天上的九個太陽照著他,他的身體漸漸被冰凍住,和大地連為一體,臉上虬結的肌肉也早已凝固,透明的皮膚下血管中的血液停止流動,只有那雙乾涸的眼睛還固執的望著天空,等待那群日的消解,或用烈炎將他吞噬。

    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伊特努特早已身體乾癟,凍成了冰塊,就像一條農家年後晾曬的鹹魚。

    煤老闆對於為什麼只有它是黑色的這個問題耿耿於懷,一路停在青木的頭頂,保持思考的姿態,即便這一路走得很長很長,它也未曾開口呱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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