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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3:32:19 作者: 昆吾奇
    ……

    一旁的佩特魯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青木和蘇蕙蘭。

    這兩個人一定是瘋子!尤其是這個女人。

    世界是一個夢?

    在佩特魯看來,這是他聽到過的最不好笑的笑話。

    這他媽的到底是有多無聊才會想到這樣的笑話!

    雖然佩特魯書讀得不多,也不懂得哲學,但因為會做清明夢的關係,他從小就很關心夢的知識。從古至今,不知有多少哲學家想到過世界是一場夢的觀點,但沒有哪個人會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這麼想只會陷入虛無主義的深淵,夢境不會坍塌,人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就先崩塌了。

    「如果是個夢,活著有什麼意義!你看看我,」佩特魯用手拍了拍結實的胸膛,厚實的肌肉發出嘭嘭的響聲,「我真實不真實?你再看看外面的大海,遠處的海岸線,天上的白雲,還有掛在天空的太陽……你告訴我這些都是夢?」

    他突然拔出手槍,對準自己的腦袋,「如果都是夢,是不是我現在一槍把自己崩了,我就從另一個世界醒了?我就可以去天堂了!」

    說到去天堂了,佩特魯突然愣住了。他想起了牧師,牧師說人死後就會去天堂。

    看著有些焦躁的佩特魯,蘇蕙蘭只是微微地笑了笑,臉上始終保持著平靜。

    佩特魯突然聞到一縷幽香,像山谷中的幽蘭,叫人心情一下子舒暢起來,一切煩惱就此煙消雲散。

    青木也捕捉到了一點點,淡淡的,微不可聞。

    佩特魯平靜下來:「對不起女士,我剛才有點失態,我只是想說,這和我做夢的經驗不一樣,雖然我的精神力遠不如你們,但我也是一個清明夢者。」

    蘇蕙蘭問道:「你覺得哪一方面不一樣呢?」

    佩特魯說:「你看,我們的夢都是有邊界的,整個夢境空間都靠精神力支撐。可宇宙那麼大……」

    「是啊,宇宙那麼大,無邊無際,誰能支撐那麼大一個空間呢?」蘇蕙蘭接口道,「可是你不要忘了,我們的夢其實並沒有邊界,邊界只是一種感覺。你仔細回憶你的夢境,有沒有一個清晰的邊界?」

    佩特魯想了想,搖了搖頭。

    蘇蕙蘭說:「夢境的邊界是模糊而可擴展的,精神力越強,空間越大,邊界越遠。你再仔細想一想,我們的星空、我們所認知的宇宙,是不是隨著我們的探索,在按照某種規則越變越大、越來越遠?」

    「你是說……」佩特魯大驚,「宇宙只是因為人類的精神力變強了,所以才越來越大?這些都是人想像出來的?」

    「不,不是想像,而是創造!」蘇蕙蘭強調道。

    佩特魯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不不,宇宙是通過望遠鏡觀察到的,是客觀真實的。人類已經存在了幾十萬年,為什麼進入現代文明後宇宙才變大?」

    蘇蕙蘭糾正道:「不是現在才變大,而是一直在變大。想想地球的人口數量吧!人越多,精神力才會越強。」

    一直在聽的青木也覺得這過於虛無主義了,反駁道:「如果這是個夢,那麼增加的人口是從哪兒來的?也是我們創造的嗎?」

    蘇蕙蘭有些奇怪的斜睨了他一眼:「人當然是人和人造出來的。」

    「額……」青木想說他不是這個意思,但是話還是憋了回去。

    他覺得還是應該從夢境體驗和精神力的角度去分析這個問題,科學家們只能通過抽象的數學和哲學理論來分析世界,但他們不同,他們是覺醒者,有著很直接的夢境體驗。他說:

    「問題是,我們都是清明夢者,如果生活在夢裡,怎麼可能一點兒感覺都沒有?而且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在夢裡一旦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夢境馬上就會坍塌。可我們在這裡談論了這麼久,我們的空間結構依然很穩定,連一點兒波動都感受不到。」

    蘇蕙蘭說:「覺醒的前提是強大的精神力。雖然普通人的精神力在你眼裡不值一提,但如果全世界都在做同一個夢,七十億人的精神力疊加在一起,創造出來的世界,你覺得你能撼動這個空間的穩定性嗎?」

    聽到這裡,青木不覺有些頭皮發麻。雖然過去青木也曾經有過類似的想法,但都沒往深處想,現在經蘇蕙蘭一說出來,他就覺得有點細思極恐了。

    七十億人的精神力,的確是不可撼動的。

    古語云三人成虎,有時候可不僅僅是謊言,當大腦相信某件事情的時候,很可能它會變成真實。

    而且,這世上並不只人類擁有意識和精神力,動物也有,煤老闆和酣然就是最好的證明。當初滇南豬籠洞裡北野真武設計的那個夢境能維持數十年,也是靠了那條底下暗河裡不停來去的動物的存在。

    至於植物和微生物有沒有精神力,目前還沒有證實,青木也從來沒嘗試過去驗證一下一棵樹有沒有精神波動、會不會做夢。

    這樣算來,哪怕只加上擁有神經元結構的動物,數字就遠遠不止七十億了。如果真有一個如此龐大的群體實景夢,那就太可怕了!

    第369章 .368、墮落的維度

    佩特魯突然感覺自己可能真的在做夢,好像這裡不是什麼狗屁土布艾島,不是他流亡海角藏身的山洞,而是某所大學的哲學辯論課堂。他乾脆閉了嘴,只等著蘇蕙蘭把該說的話說話,最後總能說到他想知道的、能聽懂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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