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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3:20:06 作者: 墨香雙魚
    冷鳶沉默之際,遠處傳來了靈的呼喊:「豬豬憂,喵喵唯,別玩啦,公會戰要開始了,我們趕緊去找好機子~」

    「好好好,來啦~」喵喵唯蹦到豬豬憂背上,兩腿一蹬,「駕!豬豬憂號,啟動!」

    「哼唧!~」豬豬憂故意學了一聲豬叫,背著喵喵唯跑了過去,和大家有說有笑地離開了。

    看著七個人結伴而走,安慕希嘆了一聲氣,說:「哎!現在的小孩子整天沉迷打遊戲,真讓人擔心國家的未來啊!」

    冷鳶什麼都沒說,只是點了根雪茄,然而還沒抽幾口,身後傳來了幾聲咳嗽。

    回過頭,冷鳶看到了一個矮小的女孩。

    這個小女孩看著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穿著鄉村特有的麻布衣,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落日晚霞的炊煙,清脆迴蕩的牧歌,以及一片黃金原野。

    她的容貌很清秀,如櫻花般的唇瓣勾起似有似無的弧度,最吸引人的是那雙眼睛。

    珍珠黑的眼眸,很難用語言精確描述,只能概括為「天底下最黑最漂亮的眼睛」。

    小女孩對煙很敏感,不停咳嗽。

    冷鳶見此也就滅掉煙,走了過去,低頭看向她面前擺著的東西,那是各式各樣的鮮花,想來她家裡應該都是花匠。

    小女孩的性格比較淡漠,沒有感謝冷鳶滅煙的舉動,只是看著她說:「買束花吧。」

    冷鳶注視著小女孩的墨色眼眸,出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問題太過私人,和花也無關,小女孩就移開視線,不看冷鳶,也不說話。

    眼看小女孩這麼冷淡,冷鳶也沒了脾氣,蹲下身看著面前的花團錦簇,說:「那就買些吧。」

    小女孩點頭:「恩,要哪束?我給你包。」

    冷鳶看了一會,指著一籃小花說:「這個看著不錯,多少一朵?」

    小女孩:「五毛一斤。」

    「???」冷鳶露出了尼克揚的特色表情,「這也太便宜了吧?」

    小女孩摸著那籃花,摘掉一些枯掉的葉子,說:「這種花叫扶蘇,它會掠奪土壤里的養分,擠壓其它花的生長空間,很不討喜。但因為品相和香氣還不錯,扔了太可惜。所以我們拔完扶蘇,都會拿來便宜處理。」

    「哦。」冷鳶若有所思,她提起一籃花,墊了墊,正好一斤,就將其交給身後的安慕希,隨後從兜里拿出一塊錢遞給小女孩,「那就買一斤吧,五毛不用找了。」

    小女孩收下一元,也不顧冷鳶的意思,拿了一枚五毛硬幣放到她手裡,隨後看向它處,等待新的客人。

    這種淡漠到有些冷的小女孩,一般都是天生性格如此,除非有什麼共同話題,不然她都不太願意和你說話。

    冷鳶不覺得以自己的年紀,能和十幾歲的孩子有共同話題,也就離開了。

    然而,起身時,冷鳶驀然瞥見小女孩身邊單獨放著的一盆花,不禁倒吸冷氣。

    那是一朵怎樣的花?花骨為墨色,仿若天生的禁錮與約束,透不進光,但它的花朵卻似冰山極峰上的上無暇白花,攫奪萬物風華,傲然綻開,花瓣搖曳的曲線猶若夢之海的漣漪,似要滴下剔透淨水。

    冷鳶不算一個有浪漫氣息的人,從小喜刀兵,不喜書畫,但縱使是這樣的她,此時也被這朵花的絕美所吸引。

    冷鳶指著這盆白花,說:「這盆多少錢,我要了。」

    小女孩下意識護住白花,搖頭說:「這盆不賣。」

    冷鳶也不廢話,直接將上頭剛發的生活經費拿出來,隨手抽了五六十張百元大鈔遞過去,強勢地說:「我要了。」

    五六十張百元大鈔,那就是五六千,對於鄉村家庭來說,這都夠一個人一年的伙食費了。

    小女孩盯了大鈔許久,但還是堅定地護著白花,搖頭說:「不賣。」

    冷鳶眯著眼說:「多少錢都不賣?」

    小女孩搖頭:「多少錢都不賣,只送。」

    冷鳶疑惑地問:「送誰?」

    「送給有緣人。」小女孩輕輕捧起白花,注視著它的墨色花骨和無暇花瓣,說,「這種花是我們那裡的奇花,它從發芽到綻放,需要經過413次凋零,經過29年的風吹雨打,伴隨整整一代人的成長,最終才能從墨色花骨中長出純白之花。這種花,我們不賣,只送給有緣人。」

    兩個微妙的數字讓冷鳶眼**現了不易察覺的神色,她抿了抿嘴,問:「這種花叫什麼?」

    小女孩愣了一下,搖頭說:「不知道,它的綻放周期太長了,很多人會將其遺忘,所以沒有名字。」

    冷鳶:「我幫它取個名字如何?」

    小女孩:「什麼?」

    「墨骨。」冷鳶深深注視著小女孩手中的花,「叫它墨骨。」

    小女孩呆呆看著手中的花,墨色為骨,傲然綻放,二字勝過千言萬語。

    小女孩愣了許久,這才乖巧地點著頭說:「謝謝,很好聽的名字。」

    這時,冷鳶輕輕攤開了手,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能抱抱你嗎?」

    這句話讓小女孩有些警惕,爸媽從小就叮囑她,不要搭理陌生人,更別說是抱抱。

    然而,不知為何,當小女孩看著冷鳶時,莫名在她眼中看到了難以言盡的悲傷,還有那抹近乎哀求的流連,甚至還在發顫...

    就像一個做噩夢初醒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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