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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3:20:06 作者: 墨香雙魚
    冬天很冷,冷得滲人,一代鷹王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孤身一人,彷彿被全世界拋棄,卑微如塵土。

    搶救了30個小時,冷鳶也跪了30個小時,當主治醫生出來時,酸痛的膝蓋已經讓冷鳶站不起來了,她就這麼雙膝跪地挪過去,緊緊抓著主治醫生的手,卑微地哀求著:「醫生,告訴我她還活著求求你告訴我她還活著」

    看著這樣卑微的鷹王,主治醫生心裡很慌,他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握住冷鳶的手,柔聲說:「還活著,送醫很及時,洗了胃,全身換了四次血,總算是穩定下來了,當時要是再晚幾分鐘,一旦器髒開始大面積衰竭,可就真的難說了。」

    一聽墨骨還活著,30個小時中流乾的眼淚又涌了出來,冷鳶不停地給醫生磕著頭,顫聲說:「謝謝您太感謝您了」

    「鷹王,這我承受不起啊」醫生緊張得一身冷汗,趕緊把冷鳶扶了起來,好聲說,「您要進去看看她嗎?她的健康狀態已經穩定下來了,只是情緒還有些起伏。」

    冷鳶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進入急救室後,冷鳶見到了病床上的墨骨,墨骨臉色慘白,身上有很明顯的浮腫,整個人異常虛弱,就像冬日裡的枯花,不過正如醫生所說,她的健康狀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急救設備的儀器指標都很正常。

    墨骨此時正眼神空洞地看著天花板,冷鳶進來以後,她看了一眼冷鳶,閉上眼,眼裡流出淚來。

    冷鳶啜泣地抱住了病床上的墨骨,眼淚源源不斷地落下,肩膀不停發顫,她抱得很緊,聲音中滿是撲面而來的懊悔與悲傷:「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墨骨無聲地流著眼淚,額頭貼在了冷鳶的臉上。

    冷鳶緊緊摟住了墨骨,彷彿害怕她突然消失,哭著嗚咽:「大家都走了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崩壞32年末,赤血帝國江南全軍總指揮,血侯將軍墨骨公開向鷹王冷鳶投誠,獲准,江南地區一呼百應,40萬江南軍連同數千萬平民正式脫離長安中央管轄,歸服北境。

    崩壞35年初,北境與江南二處軍隊完成統一改革,並在這些時日中持續募兵擴張,將士如雲,最後全面棄用舊帝國軍「荒野,城防,中央」三大軍系編制,改以兵種專業,正式細分為七大戰部:帝國進化者部隊,帝國陸軍機械化部隊,帝國空降部隊,帝國戰略轟炸部隊,帝國海軍陸戰隊,帝國海軍艦隊,帝國靈能支援部隊。

    經改革與擴充後,有志之士紛紛投身軍旅,征途染塵,隸屬北境的戰爭部隊人數膨脹至700萬人,勇士摩肩接踵,意氣風發,猶如吞天噬地的饕餮巨獸,另全世界為之戰慄。

    同年末,冷鳶正式對外宣布,卸除鷹王之名,自封「天將軍」。

    何為上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何為天將軍?天之所賜,受命於天!

    一年後,崩壞36年初,第二次衛國戰爭後的第20年,北境自治後的第16年,以天將軍冷鳶為全軍統帥,破虜將軍洛憂為先鋒,700萬北境部隊兵分十九路包抄西域,擴編後的1096台龍刃級主戰坦克全部編入戰略轟炸部隊,西域四十六座主城望風而潰,公開向北境天將軍投降,最後僅剩長安一隅,赤血帝國舊政權名存實亡。

    崩壞36年4月,十九路兵馬全面跨過南北分界線,天將軍兵鋒直抵西域腹地,進長安!

    奪帥!

    第一千二十五章 舊日故人

    700萬北境軍中,天將軍冷鳶麾下鷹旗軍本部兵馬120萬,破虜將軍洛憂麾下不死軍60萬,其餘都是北境自治這16年來擴充的兵源,由於立方體的兌換禁令,這些人里基本沒有進化者,但北境轟鳴作響的軍工廠依舊生產出了足夠強力的制式軍械,將這些人武裝到了牙齒。

    長安城很大,但想容納700萬全副武裝的部隊顯然不可能,這700萬北境軍大部分都滯留在了南北分界線的南側作為後應,也有一部分正在接管西域投降的城市,最後隨天將軍進長安的只有20萬鷹旗精銳和10萬不死軍精銳,這30萬人是北境700萬大軍中最優秀的軍人,每個人都可以一敵十,再加上1096台龍刃級主戰坦克全部隨行,別說小小長安,這些人加在一起的力量足以掀翻十次曾經的棄誓者。

    當兵鋒抵達長安時,沒有警鐘,沒有抵抗,長安城門大開,長安中央顯然已經放棄了抵抗,他們並不想做一件毫無意義的事。

    部隊進城了,今天的天氣很糟糕,長安上空滿是陰霾,密集的黑雲遮蔽了太陽的光線,將無盡的陰影投在了這座帝國首都城市,入城的街道已經被先鋒部隊清理了出來,黑壓壓的人群被劃出的警戒線分隔在了兩邊,遙遙蔓延至天邊的盡頭。

    這裡總共有多少人?數不清,真的數不清,實在太多了。

    這種數量的人群往往都與吵雜和喧鬧掛鉤,但此時的長安卻是靜如死城,人群死寂無聲,這些面黃肌瘦的平民都用一種讀不懂的目光注視著進城的北境軍隊,沒有咒罵,也沒有歡呼,一個字都沒說,就這麼默默地看著他們,默默地。

    一名鷹旗士兵此時正在執行警戒任務,站在警戒線內側掃視人群,搜尋可能出現的危險,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人群前方的一個小女孩,很小,五六歲的樣子,臉上沾著塵土與泥垢,她坐在父母身旁的地上,手中正捧著城外黃骨們做的黑膏泥,看來饑荒已經蔓延到這裡了,也難怪所有人都面黃肌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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