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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3:20:06 作者: 墨香雙魚
    「來了。」冷鳶原本在閉目養神,墨骨進來以後,她睜開眼看了一眼墨骨,沉默片刻,突然饒有興緻地說,「你是不是化妝了?」

    墨骨點了點頭。

    冷鳶噗嗤一笑,讚歎說:「第一次見你化妝,真漂亮,看著感覺你都還沒長大。」

    墨骨沒有說話。

    「恩?站著幹什麼,過來。」冷鳶將吊針的流量控制調到關閉狀態,將介面從手上的滯留針拔了出來,隨即伸手取來一壇桂花黃酒開啟,將其放倒桌上,興緻勃勃地說,「來,我們也好幾年沒見了,陪我喝幾杯。」

    墨骨走過來坐在了茶几前,搖著頭說:「鷹王,您不能喝酒。」

    在那場長達一個月的龍血王冕中,冷鳶身上的許多器官壞死,胃也被手術摘除了,別說喝酒,平時維生都只能靠注射營養液,最多喝一點流食,喝酒就是給自己找麻煩,但冷鳶似乎根本沒聽到墨骨,給墨骨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墨骨也不再多說什麼,將酒一飲而盡。

    喝完酒,冷鳶將空杯子舉了起來,滯留於半空,笑眯眯地說:「墨骨,聽過摔杯為號的故事嗎?」

    墨骨平靜地說:「親身經歷過。」

    「哦對,當年洛憂就是用這一招弄死了奧特里大公。」冷鳶話音剛落,手突然鬆開了,在墨骨的注視中,杯子緩緩落下,就像空中滴落的雨滴,隨時會落地飛濺。

    然而,就在杯子即將墜地時,冷鳶卻是半空中將其抓住,哈哈大笑起來:「洛憂真是小孩子心態,有那麼多發訊號的方法,非要學古書里這一套。」

    冷鳶將杯子放到了桌上,摸了摸後腦勺,探出身子,興趣十足地問:「你們是當時是怎麼想的?要知道,如果那件事沒做乾淨,事情提前暴露,你們兩個很有可能被當成棄子。」

    墨骨搖了搖頭,說:「沒想過後果,有把握弄死一個勁敵,就做了。」

    冷鳶拍了一下手,臉上滿是感慨的神色,唏噓說:「墨骨,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

    墨骨看著冷鳶的眼睛,等待答案。

    「因為你像狼。」冷鳶給兩個杯子重新滿上,和墨骨碰杯,微笑著說,「崩壞3年,也就是你10歲的時候,父母在你面前慘死,一般小孩子碰到這種事早就精神崩潰了,就算心理再堅強,以後也會留下陰影。但你沒有,你滿腦子想的只有一件事:怎麼弄死那些聯邦軍官。」

    「你找黑市的外科醫生在體內移植了炸彈,主動獻身給聯邦軍官施虐雖然那件事沒成,但想像一下,如果成了,那個喜歡虐殺的聯邦軍官剖開你的小腹,看到一肚子的炸彈,然後boo!那會是一幅多麼有趣的畫面」冷鳶雙手做了一個爆炸的動作,暗紫色的眼中滿是笑意,甚至高興地伸出手捏了捏墨骨的臉,笑著說,「這就是我喜歡你並且收留你的原因,你身上有罕見的狼性,一旦盯上獵物就會狩獵至死,哪怕遍體鱗傷也不會退縮,只會想著怎麼撕開敵人的喉嚨,至於後果,你從不關心。當時我就看出,成長起來的你能獨當一面。」

    「狼是個好動物,我很喜歡狼,喜歡這種動物身上的狠勁,喜歡它們的嗜血狼性。」冷鳶把手從墨骨臉上收了回來,眼中笑意不減,但卻染上了其它一些情緒,「墨骨,你覺得狼養得熟嗎?」

    墨骨的黑眸很澄澈,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就像一片黑夜淨空:「我聽說,狗就是從狼馴化過來的。」

    「沒錯,是這樣,狗和狼是一個物種,狗確實是狼馴化過來的。」說到這裡,冷鳶頓了頓,充滿笑意的眼眸中染上了一絲冰寒,「但是,你有沒有去了解過,人類把狼馴化成狗用了多少年。」

    墨骨回答:「幾千年。」

    「幾千年。」冷鳶重複了墨骨的話,轉而又問,「你跟了我多少年?」

    墨骨回答:「29年。」

    「29年。」冷鳶再次重複了墨骨的話,這一刻起,她眼中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寒到凜冽的殺意,「29年啊,彈指一揮間就過去了,就像眨一次眼那麼短暫。」

    墨骨沒有說話。

    冷鳶探出身,動作很慢,慢到一個小孩都可以反應過來,她伸手握住了墨骨腰間的藍殃,將其拔了出來,頂在了墨骨的喉嚨前,猶如機械般精準地刺入皮膚三分,冷眼看著她說:「兵符交出來。」

    墨骨什麼都沒說,連喉前溢出結成冰的血碴都沒有管,直接從空間袋中取出了血侯將軍印,在大元帥令昭告天下後,這塊血侯將軍印也代表著江南全軍總指揮,代表著所有江南軍隊,所有江南錢糧,代表炙手可熱的權力。

    墨骨把血侯將軍印交出來後,房間的穹頂傳來了細密的上膛聲,一支支槍械從穹頂縫隙中悄然探出,從四面八方對準了墨骨,漆黑的槍口閃耀著死亡的寒芒,藏在暗處的槍手終於現身,只待鷹王一聲令下。

    冷鳶看著神色平靜的墨骨,淡漠一笑,說:「你這麼聽我的話?」

    墨骨無聲地點了點頭。

    冷鳶的眼中寒意漸濃,幽幽地說:「你是狼,還是狗?」

    墨骨沒有說話。

    「我來告訴你答案,如何?」冷鳶伸出另一隻手,捏住了墨骨的下巴,聲音中隱匿著令人膽寒的殺意,「不管是什麼,死了就是好狗。」

    冷鳶說完,握著藍殃開始下劃,鋒利的劍刃切割出了血淋淋的血痕,從墨骨的喉嚨開始,一直下切,切到頸底,划過鎖骨,割裂了白色的內置襯衫和那條暗紫色的領帶,劃斷了漆黑的鷹旗軍裝外套和胸前的功勳徽章,最後停留在了墨骨的胸口,再往裡幾分就是那顆跳動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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