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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八十章 話中有話

    審訊室外的廣場，不死軍士兵正聚集在這裡，一個個交頭接耳，焦躁不安。

    「誒，憲兵問了你哪些問題？」

    「一些稀奇古怪的，都跟少將軍有關，問得話裡有話。」

    「我也是！靠！居然問我少將軍是不是殺過很多人，那他媽不廢話嗎！不殺人，破虜將軍的名號難道是屁股換來的？」

    「你真這麼回答？」

    「你他媽是不是傻？怎麼可能這樣回答！你猜猜我怎麼著，他一問我這種問題，我就直接裝聾作啞，一臉癡呆，還流口水，弄得他直搖頭。」

    「哈哈哈！跟我一樣，我一聽到奇怪的問題，直接就趴地上抽搐，口吐白沫，大叫我心臟病犯了，我看他怎麼審！」

    「你他媽是潑皮無賴啊！」

    「哈哈哈，你不也是？」

    在交頭接耳聲中，楚凡拄著拐杖走了出來，紅纓直接迎了上去，趕緊問：「凌呢？還好嗎？」

    楚凡沒有看紅纓，只是手一抬，語氣平靜地像討論家常便飯：「通知城牆，發射幾顆誘獸彈。」

    紅纓莫名奇妙：「誘獸彈？那是野戰軍吸引凶獸用的東西，會召來不少怪物，為什麼要讓城牆發射這種東西？」

    楚凡沒有看紅纓，只是風輕雲淡地說：「別問，照做就是了。」

    紅纓還沒反應過來，很快，兩名憲兵押著被銬住的凌從審訊室走了出來，凌的表情有些迷茫，還在害怕發抖，似乎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紅纓見此直接急紅了眼，袖子一挽，大步上前厲喝道：「幹什麼？！你們他媽想幹什麼？！」

    憲兵擋住了紅纓，平靜地說：「她承認自己通敵，戰時玩忽職守，教唆殺人三項罪名。並招供稱洛憂少將曾有通敵，背叛祖國，人口滅絕，愛國思想薄弱等嫌疑。現將其逮捕，押往長安進一步審問。」

    紅纓有些迷茫，呆呆地看著凌：「凌？」

    凌一看到紅纓，頓時委屈地哭了：「紅纓姐姐，我沒有」

    紅纓很快反應了過來，憤怒地說：「你們誘導她亂說話是吧！」

    憲兵淡淡地說：「全程審訊都有錄音和文字記錄，是否真實，軍事法庭自有評判，請靜候結果。」

    紅纓是個急性子，直接上前抓住了凌的胳膊，底氣十足地：「我受少將軍所託保護凌的安危，我看你們誰敢動她！」

    憲兵也沒有和紅纓起衝突，只是風輕雲淡地說：「紅纓小姐，暴力行為阻礙執法不會讓她免於刑罰，還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鬆手！」紅纓指著憲兵的鼻子，眼看對方沒反應，他直接揪住了對方的衣領，冷聲威脅，「我他媽叫你鬆手！」

    紅纓做出攻擊行為的一瞬間，憲兵們已經判定了危險，紛紛從空間袋取出了武器，附近待命的憲兵也全部圍了過來，將紅纓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紅纓從憲兵手中奪過凌，將其抱在懷中，摸著她的頭，冷眼掃視周圍高大的憲兵，沉聲說：「凌，別怕，有我在，我看今天誰敢動你。」

    憲兵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領，對同伴點了點頭，說：「不死軍中校紅纓，襲擊憲兵，暴力阻礙執法，一起帶走。」

    就在高大的憲兵們向紅纓圍去時，拐杖和地面接觸的清脆聲音傳來，只見楚凡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拐杖敲著地面，聲音不大，卻有一股微妙的穿透力，剎那間吸引了憲兵們的注意力。

    憲兵看向楚凡，平靜地問：「楚凡先生，有什麼事嗎？對了，你也應該準備一下，你承認了一份罪名，而且證詞上和凌有出入，我們會對你的偽證行為進行調查。」

    楚凡一瘸一拐地走了上來，變形的脊椎讓他的身高比原先矮了一截，像是個佝僂的老頭，但眼中卻染著健康時從未有過的深邃風霜，他來到了憲兵面前，微笑著問：「各位，煩請回答一個問題，誰給你們的權力來不死軍抓人？」

    憲兵短促地一笑，從懷中取出了憲兵印，義正言辭地說：「奉大元帥令！」

    「哦。」楚凡依舊在笑，不緊不慢地問，「那大元帥的權力是誰給的？」

    憲兵愣了一下，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莫名奇妙，但還是回答：「前任大元帥給的。」

    「哦。」楚凡眼中的神秘之色越來越濃，「那前任大元帥的權力是誰給的？」

    憲兵不說話了，再按照楚凡的思路走下去，這個問題變成俄羅斯套娃了，難不成一直追溯到上古猿人身上？

    「我來給你們一個回答如何，權力來自何處？來自力量，大元帥手中有整個帝國軍，所以他有力量，進而有了權力。你們在大元帥身邊備受敬仰，一呼百應，所以也有力量，也有權力。」楚凡抬起拐杖，笑眯眯地在地面戳了三下，語氣猶如深邃大海，「但這裡是北境骷髏城，你們是大海上的一葉孤舟，風暴里的一滴雨水，你們的力量在哪？權力在哪？」

    不死軍眾人面面相覷，楚凡自出獄後一直很低調，對誰都頷首低眉，平時連話都不怎麼說，很多人以為他是在監獄裡關成了傻子，可沒人想到楚凡竟會在憲兵面前說出這麼犀利的話。

    憲兵也是眯起了眼睛，在那麼多審訊者中，潑皮無賴耍小聰明，試圖明哲保身的很多，天真犯傻，一套話就招供的也不少，但只有一個人給憲兵留下深刻印象，這個人輕車熟路地繞過明文法律，給自己套了莫須有的罪名，以此替上級頂罪，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楚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