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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3:09:49 作者: 小格
    那,才是喜歡。

    回到宿舍,井鷗打來電話,「小諾,睡了嗎?」

    宣諾的激動還未退去,差點沒忍住將剛剛發生一切訴說於母親。想到對方一定八卦附體問這問那,立刻平穩住情緒,「還沒。怎麼啦?」

    宣諾的激動還未退去,差點沒忍住將剛剛發生一切訴說於母親。想到對方一定八卦附體問這問那,立刻平穩住情緒,「還沒。怎麼啦?」

    母親戀愛觀開放,入學沒多久就問過是否有心儀對象,更時常感嘆大姐木訥呆板一張臉勸退好感人士。她鼓勵她們敞開心扉去結識更多的人,希望她們在最好的年紀盡情體驗喜歡與被喜歡,眼見井瑤無望,期待全被寄托在老二身上。

    還是等等再說吧。

    「我才與田中通過電話,」井鷗聲音帶著欣喜,「他說晴子決定來多虧你,媽就想跟你說聲謝謝。」

    「不謝。」宣諾內心升起一股小驕傲,今夜可真太美好了。

    「他們會呆一周。回頭叫上瑤瑤我們好好計劃計劃去哪裡玩,晴子第一次來,那期待值可高呢。」

    「行,好說。」宣諾笑著應下。

    井鷗頓頓,「你哥這幾天跟你聯繫沒?」

    「發過消息。他那合伙人最近不是不在麼,酒吧好像挺忙的。」宣諾問,「怎麼,您有事?」

    自知道宣承回來,井鷗偶爾會通過她問幾句情況。無非是工作怎麼樣住在哪裡的日常關心,宣諾有問必答,如果關係不能修復,她願做他們之間那瓶永遠不會過期的潤滑劑。

    「也沒,」井鷗這才告知,「我說了婚禮的日子,不知道小承來不來。」

    「您告訴他的?」宣諾有些心急,「媽,你跟他說這幹嘛呀,我哥那氣性萬一……」

    「早晚都會知道。這事是能瞞著的?」井鷗聲音沉些,「再說也沒必要瞞。」

    熄燈時間到,樓道里女生們驚呼著進入黑暗房間,片刻過後,周遭變得安靜。

    宣諾握緊電話去到走廊盡頭,窗外圓月高懸樹影陰陰,唯獨不見一顆星辰。

    那頭沒有聲音,井鷗還在聽。

    某個一直被壓在心底已經皺皺巴巴到幾乎被當事人拋棄的念頭重新翻騰起來,宣諾將電話貼近耳朵,「媽,你和哥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有點誤會。」井鷗沒有給出新鮮答案,聲音恢復正常,「是不是熄燈了?快休息吧。」

    「好。」宣諾看著那盞月亮,也許再過些時間,他們會願意說的。又也許,到那時誤會已經消失殆盡,原本他們就不是仇人。她悄然轉回最初話題,「田中和晴子都很好,我挺喜歡他們。」

    井鷗笑,「你媽選的人不會錯。」

    電話掛斷,井鷗毫無睡意。

    人上了年紀,記憶也會隨著被過濾篩選,有些人和事變得像從未見過從未發生過,而留下的那些卻清清楚楚仿若就在昨日。

    她與田中相識於一場意外,卻未料到如此意外引發一場巨大的蝴蝶效應。

    外國語學校國際交流活動結束那日,井鷗班裡學生將一本護照交至她手裡,「井老師,應該是日本攤位那個叔叔丟的,您幫忙還給她吧。」

    學生總覺得老師會參與所有學校事務,事實上,井鷗連那人叫什麼都不知道。

    她拿著證件給到教務處,同事卻回饋一個聯繫方式——不是大事,直接給回去就完了。

    井鷗便這樣認識田中,對方感激地連連鞠躬,用並不流暢的英文發出邀請,「我請你吃個飯吧?」

    那餐飯在田中朋友的餐廳解決,她也因此知道對方只是幫忙短暫停留此地,生意步入正軌便會返程回鄉。雖然溝通有些許障礙,可當井鷗描述一件事,他總是竭力去理解她要表達的意思,絕非聽罷作罷的敷衍。這讓井鷗想起班裡某些總是不懂裝懂的頑皮學生,若那些孩子也這樣就好了,作為老師,她珍視每一種好奇並有十足耐心去解釋疑問。

    禮貌且真誠,井鷗對田中第一印象很好。

    漸漸的她會介紹同事朋友去店裡吃飯,只當捧場並無多想。熟悉之後田中也會拋來一些實用問題,可能是一封讀不懂的中文郵件,可能是周邊值得一去的小眾景點,亦或本地人常用的餐廳搜索網站藉以發布促銷廣告。對此井鷗有問必答,外國友人初來乍到定是滿頭霧水,舉手之勞而已,能幫則幫襯一把。

    井鷗甚至沒有察覺自何時周圍有了閒言碎語。

    宣前進初次問起田中是在某個尋常周末。餐廳想進一批高端酒水,供應商發來的長串列表讓兩個外國人一時選擇障礙,田中發消息詢問作為本地消費者的井鷗意見。井鷗也不甚了解,於是拿著單子給宣前進看,「日餐廳要選檔次高一點的酒水,你這酒罈子給提供提供意見?」

    宣前進先是指了幾個選項,而後問道,「是你那個日本朋友?」

    「對。」井鷗與他提過還護照的事,隨口答一聲低頭回復消息。

    「正常交往沒問題,但要注意影響。」宣前進說道。

    「影響?」井鷗並未深究,甚至還與他開玩笑,「多積極的影響啊,家屬帶頭響應為國際文化交流做貢獻。」

    「不是說這個。」宣前進擺手,「院裡人多口雜,大家都在一個系統還是多注意。」

    井鷗這才意識到他指什麼。上月學校外教過生日英語組幾人同去田中朋友餐廳聚餐,飯局結束晚,田中便將住得遠的三名女老師送回家,她是最後一站。也就是那次許被人看見,井鷗記得她喝得有些多於是田中下車陪她往裡走了幾步,幾步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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