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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2:39:54 作者: 橘肉
對著她指指點點,硬是強迫他們兩個人分手。
易初語承受不住生活壓下來的重擔,被逼得無可奈何,只能跟肖楚言分手。
也許命運就是那麼巧,當你跌入泥潭時,上天沒有給你一雙能拯救你的手,而是下起了瓢潑大雨,讓你越陷越深,淹沒你。
直至你無法呼吸。
易初語去找肖楚言談分手時,留下了9歲的弟弟在家。
等她回來時,易初陽已經沒了。
家裡亂糟糟的一團,易初陽躺在浴室里,嘴巴被堵上,手腳被捆綁著,臉色寡白慘澹,已經沒了呼吸,血已經凝固了。
那一刻,易初語痛徹心髓。
懸在她腦袋上的那把刀落下。
之後就是,連續地進入警局,交代細節。
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易初語沒有食慾,吃不下,睡不著,每天就是躺在床上,眼神渙散,跟個木頭一樣,沒有一點的生機,就好像隨著她的好朋友和弟弟而去。
易國風和蔣怡不忍心看她這樣下去,向學校提交轉學申請,東西都來不及收拾,帶她離開這座城市。
看了好幾個心理醫生,易初語還是那副樣子。
就在他們毫無法子之時,易初語暈倒在房間,醒來已經忘卻了那痛苦的記憶。
她一開口就是,「媽,春節都過完了,我不是應該在學校嗎?」
易國風和蔣怡面面相覷。
既心痛,又緩了一口氣。
大概這對於易初語來說是件好事吧。
回憶就像是一把刀,剖開她的心臟,將那些血淋淋的過去拿出來,擱在她的面前。
原來蔣怡口中簡單的幾句「他們只是出意外了」隱藏了這麼多的痛楚。
不知道在車上停留了多久,易初語手肘撐得膝蓋都發麻了。
她才慢慢地抬起頭,溢滿淚水的眼眶看到的景物都蒙上了薄薄的水霧。
易初語用力地擦乾淨臉上的水,狠狠地捏住自己的臉蛋,偏頭看向旁邊未關上的車門,伸手一扯。
砰一聲。
易初語像失了心一樣,系好安全帶,卻發現自己坐在副駕駛。
苦笑著,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車,繞到駕駛位。
車子以龜速在道路上行駛。
好在這個時間點,路上的車不多。
易初語儘量讓自己集中注意力,可是稍不留神,思緒又飛到了幾年前,不願意面對的場景像是被釘在她的眼前。
不管再如何擺脫,它們依然揮之不去。
握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
為了讓自己保持冷靜,易初語將車窗全部打開,冷風呼呼灌入。
「嗶嗶嗶......」
後邊的車一直傳來喇叭的聲音。
好一會兒,易初語才恍然回神,前面的紅燈已經變成了綠燈。
易初語重新驅動車子。
半個小時的車程,易初語開了將近一個半鍾才回到家裡。
回到家裡,易初語沒有開燈,手上的鑰匙隨手擱在鞋柜上,麻木得跟個行屍走肉沒區別。
她抱著膝蓋坐在黑漆漆的客廳里。
時鐘嘀嘀嗒嗒,屋裡被黑暗籠罩,壓抑沉寂。
易初語沒有哭,只是保持一個姿勢坐著。
也許過去了很久,也許過去了片刻。
家裡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肖楚言順手打開燈,室內變得亮堂,黑暗被一驅而散。
察覺到沙發上隆起的一團,他愣了,走過去。
「易初語?」
隔了三秒,易初語恍惚間反應過來有人在叫她。
她木訥地抬起頭。
麻痹的神經和軀體,激不起一絲的水花,她好像失去了知覺。
肖楚言看到人不人鬼不鬼的易初語,不由得心頭一疼,就好像容嬤嬤在拿針扎他。
鎮定自若的隊長慌了神,雙手握住易初語的肩膀,聲線不穩:「怎麼了?告訴我。」
易初語艱難地開口:「我想起來了。」
話音剛落,肖楚言的眼神黯淡下去,明暗交織的眼眸變得晦澀不明,薄唇緊緊抿著。
他在易初語的身邊坐下,一把摟住她,手撫上她的後腦勺,輕柔得不像話。
「嗯。」
易初語臉貼著他的胸膛,又重複一遍:「我想起來了。」
肖楚言聽著她的話,沒有了往日的活潑和生氣,心如刀絞。
見慣了各種生離死別的場景,殘忍無道的殺人手法,家屬的嘶聲力竭,肖楚言已經能做到坦然面對各種狀況。
可偏偏,現在的易初語讓他丟失了昔日的冷靜。
手微微顫動地摟緊她。
「嗯」一聲。
處於某種極致感情頂峰的人沒有時間流逝的感覺,一秒也許就是一萬年。
肖楚言輕柔地說:「回去睡覺好不好?睡一覺什麼都好了。」
易初語苦笑著,嗓音嘶啞:「睡不著,我一閉上眼睛,就是......」
後面的話,她說不出來。
「沒事,都過去了。」
折騰了好久,肖楚言才哄著易初語睡著。
已經凌晨五點了,肖楚言還沒睡覺,眼睛裡布滿血絲,疲憊襲上他冷峻的眉宇間。
易初語在沉沉地睡著,感覺到有人在輕撫她的臉龐。
這次,她夢見了從前,和易初陽爭電視看,和孟園一起聊八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