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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2:39:27 作者: 檸小柒
臨走的時候,容起雲說:「有事給我打電話。」
曾忱點頭,和他揮別。
那天曾忱坐了八個小時汽車,抵達縣裡,最後又從縣裡坐麵包車,抵達鄉鎮。第一晚的賓館條件尚可,也沒發生什麼問題。第二天,曾忱和楚西泠忙活一天。
傍晚時候,楚西泠忽然拉肚子。曾忱送她去診所打點滴。
「你回去吧,不用陪著我了。」楚西泠趕她走。
「你一個人能行嗎?」曾忱不放心。
楚西泠打包票:「我一個人可以,你快回去休息吧。」
曾忱一個人回到賓館,一切都好,直到入了夜。她忽然發覺,賓館的門壞了,不必要房卡,也可以隨意打開。這使得曾忱緊張起來,她把桌子搬到門後面,抵著門。
但仍然不放心,尤其到半夜,走廊里響起輕微的腳步聲,打破這寂靜的夜。曾忱翻身起床,心中焦慮之下,竟然想起容起雲來。
想起他說,「有事給我打電話」。
也想起他說,「別欺負我們家阿忱」。
這是第二個機會。
曾忱拿出了手機,給容起雲打電話。電話響了三聲之後被接起,曾忱一口氣提著,聽見電話被接通後,又落下。
她聲音略帶一點欣喜,「餵?」
電話那頭卻是個女人,「你好,你找容二少?他在洗澡呢。」
女人看女人總是比較準的,這人話裡帶著炫耀意味,曾忱不是聽不出來。
原本鬆了的一口氣,又忽然變成一口涼氣。
她只說:「抱歉,打錯了。」
而後掛了電話。
手機被她反手扣在白色的床單上,走廊里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危險似乎只是她的錯覺。
還好,只是錯覺。曾忱感到慶幸。
否則,如果真發生一點什麼,以她的體格和體力,都不敢想後果。
曾忱腦子裡冒出這念頭,但還是壓不住她的難受。
她嘆氣。早知道容起雲身邊鶯鶯燕燕,來來去去。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別人都說,她是高攀,說她和容起雲之間如何,說容起雲對她如何喜歡喜歡寵愛。但到底只是一隻籠中雀。
他有一屋子的金絲雀,這隻求不到歡,大可以換下一隻。看她的深情也好,哄她的甜言也罷,終究還有別人能看能聽。
後來容起雲也沒回過電話,或許是根本沒看見這通電話記錄,也可能是看見了,但不想回。
反正全是期望破碎的聲音,噼里啪啦的,裝了一耳朵。
後半夜,曾忱幾乎沒睡。半夢半醒里,三分鐘就醒一次,像做一場長久的噩夢,這噩夢還無法解脫,好不容易才熬到天明。
回憶到這裡,曾忱又不得不湧起一陣心酸,她真的是想要愛啊,第一次不夠,還有第二次,第二次不夠,甚至於……第三次。只不過那已經是大火燒盡之後的餘熱,只零星火點,沒亮一刻,就已經熄滅。
但是俗話說得好,事不過三。
窗外的天光又漸漸轉亮,曾忱泡了一杯咖啡,把那些發霉的回憶全都衝掉。
不知道容起雲若是回憶起來,會不會覺得最後判死刑?
她已經倦了,不判他的死刑,就要判自己的死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鞠躬。
第37章 耳鬢廝磨
時間已經到六點, 曾忱乾脆不再睡,起床,出門。她早餐是自己做, 吃完飯,今天也沒什麼別的事情, 索性不出門。
門板被叩響,江岳在門外叫她名字:「曾忱。」
「曾忱, 你出來。咱們有話好好說。」
「我餓了, 施捨點吃的吧。好歹咱們也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 是不是?好歹有點情誼在啊?」
他一個人乾嚎了半天, 曾忱聽得無波無瀾,甚至覺得好笑。
儘管這樣有點丟人, 不過反正她也不出門。丟人也丟不到她身上。
門外只有江岳一個人的聲音,容起雲似乎沒在。
曾忱想,他大約是回去找人問九月十二的事情了。不知道問出了結果, 又是什麼反應呢?
也許, 什麼反應也沒有。
—
如曾忱所料, 容起雲給秘書打了電話, 叫她查一查三年前九月十二號, 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
除了讓秘書查, 容起雲還找了鍾茗問,鍾茗大半夜接到他的電話, 罵他神經病。
「我怎麼會記得?你是不是有病啊容二!你發瘋了?」
容起雲聲音低沉,在這夜裡顯得有些恐怖,「我沒發瘋,我很認真。」
鍾茗聽著他的語氣,勉強打起精神來, 「你問這幹嘛?」
容起雲嘆息一聲,「曾忱和我說啥這日子,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九月有什麼事?」
鍾茗皺著眉頭,從被窩裡爬起來,裹著毯子和他頭腦風暴。
「九月?九月沒什麼啊,不就那樣。那會兒你不是基本住在曾忱那兒嗎?你自己都不清楚,還問我?毛病。」鍾茗碎碎念。
容起雲腦子裡迅速地回憶過那附近的事情,並沒注意到鍾茗的話。九月,是一個關鍵詞。
那些日子,於他而言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天。在這種情況之下,回憶才變得更加艱難。
他得承認,他一開始只是抱著玩玩的態度。
故而那些一開始的日子,也是平平無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