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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2:39:27 作者: 檸小柒
    閉著眼,等待時間過去。

    直到手機再次震動。

    在這半小時的等待里,她卻誤入周公夢,茫然睜開眼,對上白色天花板。意識還未清明。

    時間過去數十秒,曾忱才拿過手機。

    容起雲說:「大後天早上。」

    「有什麼事嗎?」

    容起雲的頭像,是一片黑色,看起來又冷又疏離,和他本人似乎並不完全相似,又頗有相似之處。

    曾忱視線從他頭像上移回來,「我想見你一面,在你回來之後,不知道是否可以?」

    容起雲這一次仍舊晾著她,又過去二十分鐘,曾忱才收到他一個「可以」。

    按理說,這兩天的時間是難熬的。可它們走得那樣快,曾忱仿佛未曾察覺,就已經到了十八號。

    十八號早上,曾忱起了大早,被化妝師按在椅子上,一番折騰。婚紗是昨天送過來的,被安置在旁邊的衣架上。

    化妝師不停地誇她:「新娘的皮膚真好,平時是怎麼保養的。」

    曾忱看一眼手機時間,「沒保養過。」

    化妝師:「……」

    她心裡焦急,根本顧不上這些。今天這世界仿佛都消失,只有她自己,和不停流逝的時間。

    曾忱隔三分鐘,便要看一次手機。

    她早上給容起雲發的消息,詢問他是否回國,到此刻還沒有得到回覆。

    曾忱腦子裡閃過很多念頭,甚至一瞬間想到她白髮蒼蒼的樣子。

    七點的時候,容起雲終於回復她。

    「盛岸酒店,1506。」

    仿佛一時定時後退的炸彈,忽然間停了滴滴答答的計時聲音。

    然後炸彈砰地爆炸。

    分明這炸彈爆炸了,曾忱卻心安下來。她仿佛從一片廢墟里,找到另一條通向光明的路。

    儘管這光明一下,是一腳踏空的懸崖。

    曾忱眼角終於染上喜色,化妝師笑道:「對嘛,新娘子就要高興一點。」

    曾忱微笑,點頭:「你說得對,我想上個洗手間。」

    化妝師點頭,放她離開椅子。她才剛弄完頭髮,戴上頭紗。

    沒人想到曾忱會從自己家逃跑。

    楊夢忙著看鏡子,自己打扮兩個女兒,和她的丈夫。也並未注意到,曾忱出了門,頭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她穿一雙七厘米的細高跟,卻健步如飛。

    出了別墅區,隨手在路邊攔了一輛車。

    「你好,師傅,盛岸酒店。」

    等到身邊的風景都往後退去,曾忱才忽然感覺到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她的心跳還在加速,臉頰因為太過奔忙以及激動而微微泛紅,甚至嘴角還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為了去見容起雲。

    為了和他耳鬢廝磨,藉由他,來擺脫這一切。

    想到後面這些,她的心跳又沉靜下來,熱的血逐漸冷下來,那微笑也散去。

    她轉頭,看向外面的風景。

    這是早晨的北城。

    上班族匆忙的腳步,永遠清醒的高樓,和總是帶一層蒙蒙沉沉的天。

    她不知道家裡那群人會何時發現她已經消失,在發現她消失之後,又會作何反應?

    反正都與她無關了。

    她即將開始她新的生活,興許不自由,興許腐朽而潰敗。

    蛇拿著蘋果,在誘惑她。

    只要你吃下去……

    於是她搶過蘋果,一口咬下去,發現這是她喜歡吃的粉蘋果。

    曾忱搖下后座的車窗,催促:「師傅,你能快點嗎?」

    師傅點頭:「好嘞。」

    一切都更快地往後退去,腳步匆匆的上班族也好,永遠清醒的高樓也罷。只有永遠蒙蒙沉沉的天,在她頭頂上,仿佛隨時都要掉下來。

    那層天色墜落下來,拼湊成容起雲的臉,立在曾忱的琥珀色眼眸之中。

    「容先生,我可以進去嗎?」她語氣中帶了自己都難以察覺的雀躍。

    容起雲抱著胳膊,和她隔門相望。他剛洗過澡,頭髮還在滴水,白色浴袍顯出若隱若現的好身材,似乎能看出腹肌。

    喉結、下頜線、腹肌,還差一味。

    容起雲饒有興趣看著她,「進這門容易,可要留下來可不容易。」

    曾忱笑,撩起自己耳邊的頭髮:「容先生願不願意留下我,是你的選擇。而能不能讓容先生留下我,是我的本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鞠躬。

    第16章 耳鬢廝磨

    畫面停在這裡,曾忱從夢裡醒來。

    這一場夢做得有些力竭,嗓子如同火燒一樣,四肢如同中了軟筋散,使不上力氣。從床上翻身下來的時候,差點跌下去。

    嗓子裡忽然如同進了一片羽毛,氧得人抓心撓肺,曾忱劇烈咳嗽起來。

    她扶著床邊,抬手摸自己的額頭,發覺有些燙手。

    她發燒了。

    腦子裡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竟然會有些迷惑,好像並沒有著涼,也沒有任何徵兆。

    這場發燒突如其來。

    曾忱從枕頭下摸索出手機,解鎖,才後知後覺頭也有些暈乎乎的,她看著手機屏幕上的app標識,都感覺在晃動。

    曾忱艱難地點開了美團,而後搜索藥店,買了退燒藥和退燒貼。

    做完這一切,她蓄起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人往後軟了一步,腰貼上床架和席夢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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