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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2:35:17 作者: 從羨
    這個時間段的A市有些堵車,但也不算嚴重, 他們三人抵達機場時,剛好離航班還有半個小時。

    林未光在貴賓室候機,周圍環境比外面清淨不少,她將四周打量一番, 並沒發現什麼有趣的。

    程靖森叫人上了杯酒, 邊用平板看公文,邊偶爾小酌幾口。

    公共場所都能被他給坐出高檔會所的感覺。

    林未光閒著無聊,見他在辦公, 又不好去打擾,便暗戳戳坐到何恕身邊,跟他聊天。

    「何叔,咱們這次大概去幾天啊?」

    何恕早已將行程表記在腦海中,道:「最遲六號可以回來,老先生的壽宴在三號,結束後就沒什麼事了。」

    「那怎麼還最遲六號回?」林未光納悶。

    何恕看了眼不遠處的程靖森,對她低聲:「程先生說你憋了這麼久,難得出去一趟,要給出你放鬆的時間。」

    林未光聞言,像是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

    ——老男人居然還能想到她呢?

    「真的假的?」她暫且壓下心頭驚喜,並不敢全信,「何叔,你不用安慰我,是不是他在柏林還有其他事要做?」

    沒想到這兩個人關係還挺惡劣,何恕無奈,好笑地解釋道:「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

    林未光這才相信他的話,指尖碰了碰臉頰,嘟囔:「我這不是不敢信嘛……他平時對我那麼嚴,話都說不好幾句。」

    「程先生其實對你很上心。」何恕搖頭,「他這些年都是自己一個人,身邊突然多了個你,肯定暫時習慣不過來,別想太多。」

    林未光唔了聲,垂下眼帘。

    沒有親人,沒有愛人,朋友也寥寥無幾,程靖森還真是……

    她不知用什麼詞彙描述,最終也只能想出個「孤獨」。

    誰也走不近這樣一個人,即使說的再多做的再多,其實到頭來也根本就不了解他。

    林未光此時才發現,自己對這個男人一無所知。

    「我其實……」她吭哧半天,終於小聲道出心裡話,「我以為,他嫌我煩來著,對我只是表面功夫。」

    「怎麼會。」何恕啞然失笑,「你是特殊的,至少我跟了程先生十多年,還沒見他為誰頭疼過。」

    林未光輕咳兩聲,很有自知之明:「畢竟我挺能鬧騰的。」

    她又問:「叔你跟了他這麼久啊?那他以前是什麼樣的?」

    「跟現在沒什麼區別。」何恕說,「先生很小的時候就離開程家,獨自出國求學,我是在他十三歲那年為他做事的。」

    這麼早?那還是個小孩兒吧。

    林未光回想家裡出事前,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年紀,可那時滿腦子都是吃喝玩樂作天作地,摻和家業更是想都沒想過。

    年少時期的程靖森是什麼模樣?有著優渥家世,英俊皮囊,該是很受歡迎的存在。

    她想不出來,又覺得十分可惜,原來已經錯過這麼多關於他的事情。

    林未光看了一眼程靖森那邊,心口說不清道不明的沉悶。

    「程家內部的關係很複雜,我也只是個外人,不好跟你說什麼。」

    談及這茬,何恕面上浮現幾分嚴肅,「這次去柏林,你只跟在程先生身邊就好,兩邊關係並不融洽,所以你也不需要做什麼。」

    林未光乖巧點頭,在這時還是很願意聽從長輩教誨的,「我知道了,謝謝何叔。」

    兩人聊這一會兒,時間便過去十幾分鐘,她起身回到自己位置,程靖森仍在審閱文件。

    林未光也沒打擾他,就安安靜靜坐在旁邊,擺弄指尖。

    倒是程靖森不習慣她一語不發,掀起眼帘半看了她一眼,「何恕跟你聊了什麼?」

    「讓我少說話,跟著你就行。」她自行提取內容,言簡意賅轉告他,「你叔父過壽是在三號吧,我七號才開學,你熟悉柏林,能不能當回嚮導帶我逛逛?」

    從來沒人敢用這麼放肆的語氣跟他說話,林未光是第一個,估計也會是最後一個。

    程靖森早已對她的無法無天習以為常,懶得出言教訓,只淡聲:「你也是敢提。」

    「希望的曙光從勇氣開始。」她眉歡眼笑,又湊近些許,難得拾起撒嬌的招式對付他,「好嘛,叔叔,放鬆都是雙向的,你天天忙工作也累呀。」

    小孩兒最是會看他臉色,知道用什麼法子能讓他拿她沒轍,通透得很。

    程靖森無可奈何,受不了她這粘糊勁兒,將她撇開幾分:「像什麼話,坐好,這件事看我時間再說。」

    林未光知道他這基本就是答應的意思,登時笑意更深。

    不多久,便到了該登機的時候。

    他們是頭等艙,艙內環境安靜舒適,沒有旁人在,格外舒坦。

    每位乘客都會有單獨套間,林未光去自己那間看了看,配置不錯,該有的都有。

    她沒再點餐,只喝了空乘送來的飲料,邊將床給鋪開,靠了上去。

    床比她想像中要軟,沒躺一會兒眼皮就要打架。

    林未光強打起精神,心想怎麼著也要寫完一張卷子再睡,便艱難地站起身,拉開書包拉鏈。

    她本打算直接開始寫,但轉念一想,又生出其它心思,便拿著試卷和筆走向隔壁。

    她過來時,程靖森剛將外套掛在一旁,單手鬆著襯衣紐扣,聞聲朝她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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