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頁
2023-09-20 02:33:26 作者： 草木非非
「……」
「可能就算人有多厭惡一種環境，最終都會被環境同化吧……
因為他只知道他厭惡什麼，卻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所以他就只能在那些現有的殘酷中做出選擇。也就永遠沉溺在無光的痛苦中……」
XZZ頓了頓，終究是將故事的主角拽回了自己，「我的一生看上去真的很反派，也很風光，但是應該是那個惡霸早就想好的吧，就像他手中的一隻提線木偶。」
他自嘲的笑笑，「惡霸真的很高明，因為惡霸清楚的知道，改變一個人的性格，甚至就可以控制一個人的一生……他終究讓我變成了我最厭惡的環境……」
XZZ低頭，看著自己那雙修長的手，這雙手已經殘害了不知道多少的無辜人。
「但是你不一樣，包括現在。」，說著XZZ抬頭看向蘇墨，對上了那雙橙金色的眼睛，「你清楚的知道你想要什麼，總是這樣，其實你的清明對我來講，真的挺殘忍的。」
「嗯。」，蘇墨回了個鼻音。
「其實……我還是……想知道你……想要什麼。」，XZZ做著最後的掙扎。
蘇墨閉了閉眸，「我是來給這件事畫上一個句號的。」也就是，殺了造成事件的起始者——XZZ。
這句話，像極了斷頭台上最後的宣判。
「嗯……」，XZZ的頭終究是低下去了，就像是放進了那個凹槽處，等待著閘刀落下。
「我還是挺想看見你結婚的。」
「嗯。」
「你有喜歡的人了。」
「嗯。」
「是叫顧逸對吧。」
「嗯。」
「那天我帶了槍，想著你要是不喜歡那個叫成儀禮的就把他殺了。」
「嗯。」
「我以為你那天開槍會殺掉我的。」
「嗯。」
「你會開啟你的新生活。」
「嗯。」
「小女孩死的那天晚上，你剛好出生了。」
「嗯。」
……
蘇墨好像永遠用著鼻音，回答著XZZ一些毫無意義卻又意義深重的話語。
他就像是在回顧一生或者是交代後事。
……
「外面應該已經打起來了。」
「嗯。」
「看守監獄應該也去了。」
「嗯」
……
XZZ的說話聲音一直很平穩，手的骨節也一直停留在眼上，聲音出現顫抖，他就停下言語，手還是停留在眼角。
他是不想落淚的。
但是悲傷誰又控制的住？
沾染著鮮血的手摸下的眼淚，誰又可知帶了幾分懺悔？
可能沒有半分。
……
細碎的話，已經說完了。
兩人相顧，真的已經沒有言語了。
長久的沉默。
長久的靜默。
長久的無聲。
第一百七十五章 送別煙
細碎的話，已經說完了。
兩人相顧，真的已經沒有言語了。
長久的沉默。
長久的靜默。
長久的無聲。
……
蘇墨掏了掏XZZ的大衣口袋，是空的，她看向對面，問道，「有煙嗎？」
xzz皺眉，「要煙幹什麼？」
「除了抽還能幹什麼。」
「未成年不能抽菸。」
「我二十了。」，蘇墨陳述著事實。
XZZ從自己褲兜里掏出煙盒和打火機，默了默，只從煙盒裡抽出了一支煙，然後又把煙盒放回了褲兜里。
他其實有點擔心蘇墨拿了他一盒煙，就抽一整盒。
蘇墨看出了他小動作的原因，有點想笑，但是嘴角是被固住在哪裡的，笑不出來。
接過煙，她仔細看了看，便用牙咬住。
大拇指推開了那個鐵製的打火機的翻蓋，發出了「啪。」的一聲脆響。
一簇火苗便在室內亮起，那火苗有些明滅不定，好似下一秒就會滅掉。
蘇墨一手遮住風，點燃了煙。
生理性的往外吐出了一口氣，那煙霧便像是被狠狠地推了出去一樣，在菸頭處迅速聚集，又很快消失。
吸了一口，那煙霧徘徊在嗓子裡，有些嗆，蘇墨便拿兩指指中夾住煙，將那些煙霧盡數吐了出去。
重複幾次之後，XZZ終究是忍不住了，「別抽了。」
「讓我抽完。」
「你學壞了。」，xzz有些不悅。
「沒有。」
「為什麼要抽菸。」
蘇墨再一次將煙拿下，吐出一口煙霧，頭微微底下，在那煙霧中的面龐有些朦朧，吐露的聲音幽幽，「這是……送別煙……」
煙已經抽了一半，那菸草的一端飄起一縷白煙，很輕的風一吹，又消散……
「砰！」，是槍響的聲音，而且就在耳邊。
蘇墨瞳孔皺縮，頭抬起，猛地起身，煙也落到了地上。
xzz他，在自殺。
蘇墨張口，她就想吼——『你是瘋了嗎！你在幹什麼！』
可是口張開了，話卻卡住了。
終究聲音還是平靜了。
「其實你可以再等幾個月，等到我結婚。」，蘇墨靜靜立在XZZ面前，看著胸前多了個窟窿，但嘴角還掛著淺笑的XZZ，喉嚨里有些乾澀。
「不用了……我……不拖累你了……」，XZZ的聲音依舊低沉，但是卻顫抖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