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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2:31:05 作者: 聞人朝暮
    周醒笑笑無言,端著托盤,找了個空位坐下吃飯。

    吃飯玩手機成了常態,周醒也不例外,他刷了會兒新聞,郁覺的信息彈出。

    郁覺:在食堂?

    周醒:忙完了?

    他沒有直面回答是與否,關注點單單在於心中好奇的事。

    郁覺:嗯。

    郁覺:等我。

    五分鐘後,郁覺披著冷意來到周醒身邊,有同學見他來了,畏懼他的冰寒氣場,默默推著放有餐具的推盤遠離此處。

    周醒瞥了他一眼,說:「去打飯。」

    待郁覺打完飯回來,兩人面對面低頭不語,緘默進食。

    快吃完時,周醒才停下筷子,他喚了郁覺一聲。

    不知為何,他和郁覺對視那一刻,他徒然心尖滋生出一絲緊張,唇角仍舊是翹著的,難以琢磨到他最深處的情緒:「你有兄弟姐妹嗎?」

    郁覺神情凝滯一瞬,淡聲:「沒有。」

    他是家中獨苗,親戚關係的兄弟姐妹倒是很多。

    「哦。」周醒的樣子十分漫不經心,像是無聊提一嘴:「你跟那誰恩怨還沒解決?」

    把心中疑問說出來後,周醒開始等待回復,郁覺淺淡的眼睛似乎暗了幾分,這細微變化輕易被提起十二分精神觀察的周醒捕捉到。

    郁覺想跟他翻臉?

    事實證明,周醒把事情想得太糟糕了,郁覺沒翻臉,僅是神情微妙一陣,像是沒想到他會問。

    郁覺的語氣很平靜:「他沒拿到想要的東西,這事就解決不了。」

    周醒說:「什麼事?」

    郁覺擱下筷子,專注看著周醒的臉,語氣由平靜轉為無奈寵溺:「你上回不猜乾淨了麼?」

    周醒干瞪著眼,被拆穿後有一絲尷尬,不自在地用筷子戳沒吃完的米飯。

    「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我猜得對不對?」周醒挑眉問。

    郁覺說:「我相信你。」

    「……」什麼跟什麼啊!

    剛學會的情話嗎?

    「我問你,你不難受?」周醒伸手掐了把郁覺的臉,發覺手感不錯,沒把持住,又多捏了幾把。

    周醒克制住想繼續捏的想法,悻悻收回手,微抿唇角悄悄訴說情緒。

    他猜的那個,可不是什麼好結局,卻也是最貼切的。

    如若真是那樣,他現在如同在揭開郁覺癒合的傷疤,往上面撒了把鹽,還一臉關切詢問他不難受嗎,這不就是活生生的笑面人?

    啊!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事了,一直想著窺探郁覺的隱私。

    繞心裡思緒萬千,放到現實不過短短几秒。

    郁覺極為敏銳洞察到周醒眼裡時有的光逐漸消沉,他猶豫半分,如實道:「有點。」

    周醒好像聽見自己的心咔擦了幾聲,他暗自磨牙:「這種時候你不應該說不會嗎?」

    媽的,搞得他更過意不去了。

    這人是不會觀顏察色?哄人嗎?

    哦,他不會哄人是真的。

    「我說不會,你會信?」郁覺面容冷靜,平鋪直敘著事實。

    嗯……好像也是。

    他到時候還會說他:「你當我三歲小孩?傻子才信你!」

    這麼一想,周醒忽然覺得自己好無理取鬧,好雙標。

    算了,去他的,老子想說啥就說啥。

    「趕緊吃完走人。」周醒將筷子『啪』的一聲壓在托盤上,臉色倒不見怒氣。

    郁覺說:「吃完了。」

    而後,他不咸不淡端著兩個托盤去處理,留周醒在原處坐著等他。

    郁覺處理好殘渣剩羹回來,周醒雙手插兜起身,抬抬下巴示意走人。

    正午十二點悄然流逝過半,同一時間節點,無數的人在做不相同的事情,儘管此時是大多數人用餐時間段,但很多東西絕對不可能重合。

    周醒做不出扭捏的事來,正如他會選擇直接問郁覺,而不是自己悶在心底。等來日怨氣累積多了,會在某個瞬間爆發。跟掩埋地下的定時炸.彈一樣,你無從得知它何時存在,它突然就爆了,炸得你粉身碎骨。

    就好比現在,郁覺說了難受,周醒想的是一刀給他個痛快,乾脆全部問個清楚,省得到時問一次難受一次,凌遲似的。

    「你說吧,我聽著。」周醒插兜的手改為抱臂,一臉不羈,頗有『你不說清楚老子乾死你』的架勢,看著就十分霸道。

    郁覺定定看了周醒一眼,隨即,視線放遠,蔚藍的天空沒有白雲點綴,單調至極,寒風蕭蕭,一寸寸略過溫熱的臉頰,周而復始,終帶不走那熾熱。

    生於的家族顯赫,又是家中獨苗。郁覺從小就被長輩給予厚望,蹣跚學步到少年初成,總是獨自一人窩著,不與他人為伍,並非他傲慢,僅是他每日都有趕不完的補習。

    年少不常與人接觸,導致他行跡孤僻,只會不斷作出優秀成績來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郁覺上的學校一直由父母安排,他只需要負責爭口氣考上父母期望他考上的學校,這便是令他們滿意的最佳方案。

    初中是在一所貴族學校,這可不是讓你在裡面過好日子,像偶像劇般不切實際,貴族學校反而更是嚴厲,專門培養豪門世家的幼子,他們學的東西與外面學校的大大不同,難度極高。

    有一回,郁覺剛從外地參加奧數賽事回來,他路過洗手間時,聽到有巨響的水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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