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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樓逍上前一步擋住顧唯笙的去路，「可以申請讓唐寧插手嗎？」

    「隨便你，」看著對方瞬間被點亮的眸子，顧唯笙的耳垂慢慢爬上了一層薄紅，他伸手推了推樓逍，竟是有了點難得的羞意，「注意點，還有人看著呢。」

    時間早就過了九點，酒會裡受邀的客人們也按照自己的圈子三三兩兩的聚在了一起，雖說樓逍與顧唯笙交談的聲音不大，但還是有不少人在兩人一進場時就注意到了他們。

    誰讓有些人生來就是會發光的。

    樓逍雖說不當總裁轉行做了演員，但他身上到底還掛著一個樓家大少的身份，此時酒會裡柔和的燈光一灑，愈發襯得他俊美無儔，不少人都在暗中打量著樓逍和他身邊的「小情人」，心中估摸著上前搭訕的成功率。

    樓逍雖然收起了嘴角的笑意，可對方灼熱的目光卻像是要把他燙出一個洞來，顧唯笙不自在地偏頭躲過某人的目光，卻正巧看到了挽著阮言沖他眨眼的戚青曼。

    兩人目光對上，戚青曼遙遙地沖他舉了舉杯，隨後便低頭和阮言說笑著什麼。

    顧唯笙：「……。」

    別以為離得遠他就聽不到好嗎？顧唯笙眼尾一勾，細細算來，他和樓逍到底是誰栽到誰手裡還說不準呢。

    也許是此刻的音樂太溫柔，看著顧唯笙鮮活的表情，樓逍忍不住輕輕低頭，想去吻一吻對方小扇子般卷翹的睫毛。

    他從未如此感謝顧唯笙曾經在人世遊蕩的千年，那年留仙台上對方絕望而驚詫的眼睛夜夜出現在樓逍的夢中，可看著顧唯笙如今的模樣，樓逍才真正意識到他的小木頭長大了也放下了。

    不再懵懂，也有了自己的朋友，沒了那些日夜不休的追殺，顧唯笙活得越發自在也越發像個人類。

    儘管很遺憾錯過了笙笙生命中極為重要的千年，但樓逍的心裡卻得到了一種奇特的滿足。

    ——無論世事怎樣變換，無論笙笙身邊出現了多少人，只要他一出現，對方還是會命中注定般地愛上他。

    但最終樓逍還是沒有吻上顧唯笙的眼睛，他只是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走吧，我們去見李斯特。」

    摸頭這個動作一向是顧唯笙做的比較多，如今被樓逍來了個突然襲擊，顧唯笙一愣，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氣場的變化。

    總覺得小天師覺醒後他們的位置就來了個互換。

    可是不管怎麼算，他都是年紀比較大的那個好嗎？

    現在內場還沒有記者進來，樓逍熟練地牽起顧唯笙空著的左手，拉著他向一邊供客人休息的座位走去。

    樓逍的體溫一如既往地讓他覺得舒適，顧唯笙用手指蹭了蹭對方的手背，周身的靈氣不自覺的活躍了好幾個度。

    同是混血，李斯特和伊爾卻是兩個極端，除了從母親那裡繼承來的姓氏外，他身上找不出一點混血兒常有的特徵。

    黑髮黑眼，穿著講究，輪廓偏深稍顯英氣，看起來一副不太好說話的樣子。

    李斯特對面坐著一個同齡的青年，對方一身純黑西裝，面容俊秀卻不苟言笑，渾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冷氣。

    冷氣？顧唯笙腦海里飛速閃過樓逍之前的玩笑，然而還沒等他理清思緒，青年就已經起身沖樓逍和他點了點頭：「哥。」

    「嫂子。」

    顧唯笙：「……。」

    得，這下不用猜他也知道對方是樓逍的弟弟樓安了。

    只是不知樓家用了什麼手段，乍眼一看，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對方身上的陰氣。

    樓逍笑眯眯地回了句「乖」，顧唯笙強裝淡定地回了個笑，完全不明白自己有哪點符合「嫂子」這個稱呼。

    「你好，李斯特。」看著幾人間微妙的氣氛，李斯特起身沖顧唯笙伸出了手，「這次見面，是想和你談一談我下一部要拍的電影。」

    樓安此次來找李斯特確認的不是什麼大事，眼見對方和顧唯笙聊了起來，他便轉身準備去找下一個合作對象。

    誰知他步子還沒邁開，就被自家親哥拽到了一邊。

    「事情查的怎麼樣？」樓逍倚在角落低聲道，他嘴角仍然掛著習慣性的笑容，但這次的笑意卻明顯沒有達到眼底。

    「查是查到了，但卻都是些無效信息，」樓安應道，「方今在人類社會留下的痕跡太少，應該是躲進了山市里。」

    頓了一下，樓安又道：「她的能力有些特殊，如果一直無法正面交手，她完全能避開我們一輩子。」

    方今能夠看到她想看到的「現在」，那就意味著無論是說是寫，任何針對她的計劃都會分毫不差地暴露在她眼前。

    樓安不知道方今的大腦到底能同時處理多少信息，但對方的確在他搜查之前就將所有可能留下痕跡的破綻完全銷毀。

    樓安做事並不是同外表一般循規蹈矩不知變通，他出牌一向詭譎難測，因此這次每一條路都被恰好堵死的感覺才會讓他有一絲挫敗。

    「別被圈在她畫的圈子裡，也別有太大壓力，」樓逍拍了拍樓安的肩膀，「躲著我們更好，若是她願意一直躲下去，我們也能省下不少事。」

    樓安不作聲，現在天師圈子裡都知道鬼王那邊有個瘋女人在針對樓逍，對方從樓逍出生的一刻便開始謀算，又怎麼可能在此關頭輕易放棄。

    「鬼王那邊怎麼說？」樓安抬頭，又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添了一句，「多事之秋，父親說讓你有空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