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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02:25:15 作者: 幾處留白
    左曦之從來沒覺得他那麼瘦過。

    「謝哥……」

    左曦之撩開他汗濕的額發,明明很會說很嘴甜的一個人,如今開口卻像舌頭上積壓了千斤重的石頭一樣,難以啟齒。

    他心疼的說不出話來。

    發著燒,謝澄邈的精神狀態特別不好,抑制劑是強效的,他壓制住了***,但也側面的將Omega所有不安和敏感的情緒全都激發了出來。

    左曦之不知道哄了他多久,男朋友才安穩的睡了過去,溫度也在一點一點降下來。

    那是這麼久以來,左曦之覺得他過得最難熬的一個夜晚。

    第二天謝澄邈在他懷裡醒來的時候還懵了好半天,「你、你回來了?」

    「昨天、不是夢?」

    左曦之的眼底冒了一些紅血絲,他守了謝澄邈一晚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睡覺了,心愛之人的信息素還在對他有影響,可這些都抵不過謝澄邈的安然無恙,他只要沒事就好。

    「驚喜吧?我是不是很靠譜?」

    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小驕傲,眉眼彎彎,好像他一開口,天都放晴了一樣。

    可謝澄邈卻是再看清了他的臉之後,沉默的可怕。

    他沒什麼好臉色的伸手就摸上他的口枷,眼神里滿是不可置信的震驚和慌亂。

    左曦之趕忙去拉他的手,「不、不能解的謝哥,解了他們就不讓我來看你了。」

    說的小聲,像謝澄邈養的乖狗狗一樣。

    謝澄邈皺著眉頭,死死的盯著對方的眼睛看,嘴唇一下子就抖了起來。

    左曦之沒有變,那雙澄澈的星眸里,依然盛滿了漫天溫柔的暮色,然後陷入了一個他。

    他一下子低下頭去,鼻子一瞬間就被酸澀填滿。

    他以前是alpha啊,他怎麼會不認識安全鎖?

    謝澄邈抖了起來,嘴巴抿了又抿,突然就哭了。

    之前發熱期那麼難受,打針的時候那麼疼,他都沒有掉一滴眼淚,可輪到左曦之,他怎麼也沒控制住。

    「別、別哭呀~怎麼了啊謝哥?哪裡不舒服嗎?是不是、是不是腺體疼?」

    左曦之手忙腳亂的幫他擦眼淚,本來可可愛愛放鬆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

    謝澄邈哭的無聲。

    隱忍的、克制的,最後什麼都沒說,緊緊抱住了左曦之。

    他記得漂亮弟弟說過,他不想帶上鐐銬。

    左曦之為了躲避只是監測意味的腳環,他付出了多少常人想像不到的艱辛,他一個人扛過八天七夜的分化期,那麼努力的學習控制精神力,那麼頑強的度過易感期。

    可現在,居然為了他,親自帶上了這些枷鎖。

    那也是謝澄邈最喜歡的小朋友啊。

    終於知道喜歡為什麼要雙向奔赴了,要是只有一個人努力,那喜歡有什麼意義?

    左曦之摸了摸他的頭髮,「別哭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謝澄邈埋在他頸窩,眼淚一滴一滴的滑進對方的脖頸里,好半天都沒緩過勁來。

    就是真的在努力控制了,可大概是Omega的天生體質在作祟,那些積怨已久渴望被愛的委屈,全部化作眼淚落到了男朋友肩上。

    「你怎麼有空回來的?」

    「喜歡你的人一直有空。」

    他什麼都懂,無所不能,為你阻擋著人間的鋒利。

    謝澄邈翻過左曦之的手腕,小臂內側和掌心都有被震紅的跡象,漂亮弟弟本來就生的好看,膚色白皙,那些被電熱燙紅的痕跡,在上面顯得十分的明顯。

    光是看著都覺得疼。

    他啞著嗓子好半天才說,「怎麼那麼傻。」

    左曦之歪了歪頭,用鼻尖去蹭了蹭謝澄邈的側臉,像親昵討好的大狗狗一樣,「因為你特別好,特別溫柔,特別值得。」

    謝澄邈就這麼跟左曦之待了五天,冷靜下來後的左曦之去跟之前的醫生道了歉,賠好了打壞的瓷磚,期間謝澄邈又打了兩次針,魏然加了營養劑和安眠的成分進去,謝澄邈大部分時間在睡覺,有左曦之的信息素安撫,也沒之前疼的那麼厲害了。

    出院的時候還有些恍惚,第一次發熱期安穩過去後,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他的那個主治醫生合上病歷夾,「恭喜你啊,你的腺體已經完全長好了。」

    謝澄邈還有點茫然,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後頸,「你上次不是說?最快也要三個月嗎?」

    「原本是需要那麼久的,可你在發熱期的這段時間,你男朋友給你輸送了大量的信息素作為安撫,他的信息素也是很罕見的,高階香型的信息素都有很好的功效,你的病,已經完全被他治好了。」

    謝澄邈靜靜聽完,好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左曦之在給他辦出院手續,醫院的大廳里人來人往,他卻能從人海里一眼就找到他。

    他坐在醫院外面的青石凳上吹了一會兒冷風。

    左曦之匆匆忙忙跑出來找他的時候臉上還有未褪下去的焦急。

    「謝哥,你怎麼出來了?外面多冷啊。」

    謝澄邈仰起頭看了他一會兒,「我想出來見見陽光。」

    男朋友從容的在他身邊坐下,「今天太陽挺好的,曬一會兒也好。」

    兩個人都沒說話,安安靜靜的牽著手坐在被枯藤纏繞過的長廊外沐浴了一會兒冬日溫暖。

    過了很久才起身,「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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