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一身正氣

    第一天的檢查很順利，晚飯後開了檢查例會後，時間不算晚，不少人步行到主席故居。

    穆小柒和平仂、李局和胡處還有劉哥也約著一起散步，一路上遇到了被一堆當地政府領導包圍的江組長。

    江組長對著大家笑的無可奈何，幾人主動分擔了下組長被包圍的集中度。

    在去故居的一路上，穆小柒幾個聽著江組長回憶當時自己聽到偉人去世時自己那種悲痛的感覺，這些對於穆小柒這種90後覺得很遙遠事情，在江組長很深情的講述下，也感覺到絲絲觸動。

    月光淡而皎潔，夜幕下的主席故居景象讓穆小柒驚艷，不能走近，一行人只能在對面泥巴路埂上站著，在一片荷塘月色中遠眺對面。

    故居掩映在一片樹林中，還有警衛班在站崗，風過，影影綽綽，坐南朝北，呈凹字形面朝荷塘，用的材料是泥磚青瓦，樣式為南方最常見的普通農家住房。

    穆小柒學建築出身，而穆小玉做的豪宅項目一向極為重視建築風水學，穆小柒平常在家也經常跟著穆小柒研究，心裡琢磨著這建築布局坐北朝南，後環山前抱水，是風水極佳的懷才位，果然人傑地靈出偉人。

    這賓館雖然是當地最好的酒店，但是估計是因為占據了天時地利，皇帝的女兒不愁嫁，這早餐難吃到了極點，還有一半的自助餐盤都是空的。

    此地高大上，外賣也送不進來，頭天晚上只吃了幾塊特色紅燒肉的平仂和穆小柒無比懷念文和友的蝦和烤肉。

    兩人還提前了點下樓過早，可餐廳里人多的像集貿市場，將就的挑了點水果和稀飯，這齣去跑一天下來，體力消耗還是很大的。

    江組長在餐廳里轉一圈，總算找到正在和平樂過早的穆小柒，說了幾句，穆小柒明白了大概意思，要求她配合冀寒陽寫每天的檢查報告，穆小柒有些不解。

    江組長解釋到冀寒陽文筆不太好，頭天報告說是寫到半夜兩點也沒寫清楚個一二三來，江組長怕最後交國家檢查不符合要求，所以想到了穆小柒。

    江老帥離開後，穆小柒尋了一圈看著坐在前面幾桌的冀寒陽，正一臉妖怪笑，旁邊坐著如花似玉的小黃姑娘。

    穆小柒心裡感覺一溜排草泥馬奔騰而過，估計這貨的心思都在花姑娘身上了，哪裡是什麼不會寫。但江組長既然要求了，無奈之下，穆小柒只得打碎牙齒吞肚裡。

    穆小柒眼裡不靠譜的冀寒陽同學雖遭穆小柒嫌棄，但由於其長了個禍害小姑娘的臉，此後幾乎每天晚上，不管是檢查組裡還是當地的，反正一到晚上就會有藏著虎狼之心的賢良女子來給冀寒陽送吃的或者喊他出去宵夜。

    尤其是黃姑娘，形影不離，冀寒陽照單全收，左邊花一朵，右邊浪一朵，看的穆小柒都眼花繚亂了，索性自己一個人寫報告，讓那他自己哪裡好玩哪裡玩去。

    不過冀寒陽每每有好吃的，出於愧疚之心加畏懼之心（由於每天晚上約會太多，開會還不認真記錄，總結完全甩鍋給甩鍋穆小柒，直接被武力扔出了房間）。每每晚上鬼混回來後都帶一份吃的給晚上在房間裡寫獨自寫總結的穆小柒，每次出現時神態都彼為嘚瑟，穆小柒看的無可奈何。

    第三個被抽中的檢查點比較偏遠，是個重點貧困縣，高速加山路，接近跑了六個小時才到。當地縣高官在第一天的招待宴上開採極佳，簡直可以列入穆小柒所見過的前三名。

    此人其貌不揚，到在一頓飯的時間裡濤濤不絕的講述如何支持教育，提高教育質量，說的頭頭是道，幾乎都沒有動過筷子吃飯，穆小柒聽了感覺有些觸動，對這個縣高官感覺人雖誇張了點，但印象不差，估計還蠻勤奮。

    那天晚上例會後散步時聊到了這個書記，穆小柒和平仂都覺得是個實幹領導，而劉哥淡淡的說了一句，「他穿的襯衣和皮鞋是義大利的一個小眾輕奢品牌，度娘上，衣服5000元，鞋子3000元，這個縣是深度貧困縣。」

    劉哥沒說多的，平樂和小柒兩有點傻不楞登了，「薑還是老的辣，我們兩個人是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沒帶腦子出門。」

    深度貧困縣，接下來的檢查中遇到的問題果然是三個檢查點中難度最大的，大部分的抽查對象都極為不配合，供備檢資料西拼東湊，連行政機關都如此。

    更奇葩的是在穆小柒和平樂檢查的過程中當地鄉鎮出動了二十多號人從貼身到十米範圍內，幾乎團團將穆小柒和平樂圍住，這種情況在小柒向江組長匯報後也沒有改觀。

    晚上例會時，大家反饋出來的意見基本都一致，這個縣對檢查工作的牴觸和隱瞞現象尤為突出，不配合度很高。

    把所有問題集中後，邀請當地的縣高官和相關人員也進了會議室，江組長把例會討論的結果給與通報，省里下來的陪同的湯處長和那縣高官臉色很難看了。

    湯處長平常陪同時都笑笑嘻嘻的，這時候卻突然變臉，馬著臉拍著桌子說道:「我們一直全心全力配合你們的檢查工作，但你們超範圍檢查就是違規了。」

    江組長兩手各攏成拳擱在桌面上，身材非常消瘦卻坐的很端正，幾乎不假思索的回應道:「首先做為檢查組組長我在這裡確保我們的檢查是嚴格按照國家的檢查方案來執行，沒有針對哪個人或者地方的額外檢查，我們的工作流程合法合規，請你們指出哪裡我們超範圍檢查了。」

    湯處扭過身指著坐在後排的穆小柒和平樂說:「她們檢查有一個不在昨天提供的名單上，這不是超範圍嗎。」

    穆小柒一時還沒明白湯處所指多檢查的那戶是什麼意思，一旁冀寒陽從平樂手裡接過PAD，翻了一下，調出檢查記錄把PAD啪的一下擺在了湯處面前。

    「請湯處仔細看清楚，檢查方案中寫的很明確，原檢查對象數量不滿足要求時，可以從備選名單里抽選，這個抽中的檢查對象就在備選名單里，您覺得有問題嗎？」

    穆小柒聽了冀寒陽說的才明白是怎麼回事，覺得自己有點蠢了，別人說了半天自己才明白別人針對的是自己。

    平常這冀寒陽吊兒郎當的沒一副正經樣，淨甩麻煩給自己，而此時說話的語調沒一絲的慵懶，眼神閃露出的冷冷的鄙視感讓穆小柒覺得很陌生。

    湯處翻看PAD沒再出聲，一旁那位小奢的縣高官神情也垮了下去，冀寒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又掏出手機在掰弄，從頭到尾也沒看一眼穆小柒。

    會場裡一片寂靜，江組長嘬了一口茶，把保溫杯放下後，用手扣著桌子，聲音低沉卻震人心。

    「我的組員我清楚我相信，在這裡，我敢肯定說我的組員是嚴格按照檢查制度來開展工作的，沒有一個人會針對某個地方提出與檢查無關的要求，沒有一個人會違反檢查組的規定，做為國務院派出的檢查組，我們有權利查找線索和發現問題，對不能解決問題上報，具有單獨匯報的權力，檢查組成員散會。」

    檢查組的成員隨著江組長都離場，會議室里只餘下當地的人員，全場寂靜無聲。

    「謝謝，辛苦這麼不正經的你認真的裝一本正經。」從會議室出來後回房間時，穆小柒攔住了住在隔壁的冀寒陽。

    「哈哈哈！」

    冀寒陽是笑的很囂張，一手撐在牆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相差一個頭的穆小柒，一臉妖怪笑，就差沒拿手來勾穆小柒了，「你要覺得我好的話，那今天晚上別把我扔出來了。」

    穆小柒也回敬一件妖精笑，用手搭上冀寒陽的肩膀，「行呀，我們這住的樓層不算高，要不你從窗戶出去？」

    「啊！鬆手！疼疼疼！」冀寒陽感覺自己這一側肩膀要給這妞下下來了。

    穆小柒鬆了手上的勁，卻沒鬆手。

    「你來找我也行，為了感謝你聰明伶俐，機警過人的大恩大德，來商量下回璽江了我去哪裡請你吃飯。」

    冀寒陽哪裡還敢惹這穆姑娘，「算了吧，不謝您啦！我還要留著強健的身體娶媳婦，你這動不動下胳膊下腿的，我信了你的邪，我服了你的氣，我怕了你呢，求放過。」

    穆小柒手一松，拍了拍手，還沒說話呢，冀寒陽立馬閃回了房間，跑的比黃鼠狼給雞拜年還快，穆小柒看著心裡萬馬奔騰，這人真是對他好不起來啊！沒譜到了極致！

    一連三個地方的檢查結束後，全組又奔波了一整天回到了南都，南都正在召開全國IT開發者高峰論壇，房間相當緊張，督察組連夜開總結會，準備提前一天結束議程。

    穆小柒在會上認真的記錄了每個小組的結論和意見，在記錄期間每次抬頭都能看到冀寒陽空空兩手，妖怪笑的看著她致意示好，穆小柒每看一眼就加深一分那種遇人不淑的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