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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6:50:29 作者: 清南安
    林檐拿的不是蕭池的英語卷子,拿的是自己丟的場子。

    「這個前面是her,所以後面是射,為什麼要選he?」

    「那個……」

    「你把人家的性別也改了?」

    「……」

    「這個是現在進行時,你填的是過去式。」

    「呃……」

    「你看不見前面的那個being?」

    「……」

    最後十分鐘,林檐省時省力,簡略的就這次月考對蕭池的英語試卷乃至於對他這個人的智力和眼神都提出了一些簡略的質疑。

    這兩人在語文和英語都都是不留餘力的明貶暗諷,其中,不乏有林檐的個人情緒在。

    離放學還有五分鐘,蕭池癱在桌上,看著一堆蒼蠅小字已經夠讓他頭暈眼花的,林檐還逼著他自己的看,用心的看。那感覺,和捏著鼻子吃鯡魚罐頭差不多。

    蕭池像是被抽走了魂,林檐讓他收拾東西都沒聽。比兄弟還要好的兩個少年好像鬧了矛盾,但六班的其他同學見怪不怪。

    果然,下課鈴響,蕭池利落的收拾好假期的作業,還順手把林檐的書包也背在肩上。

    放學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蕭池站起來,手還搭上了林檐的肩:「今晚上吃什麼?孟姨回來了嗎?」

    林檐說沒回來。

    「我媽也沒回來,」他們兩個身高腿長,沒兩步已經走出來教室:「那今晚上炒個番茄雞蛋,再做一個水煮肉片……」

    第2章

    從一中大門口出來,道路兩邊都是買小零食的,每個攤位周圍圍滿了學生,油炸雞架,烤串,滷肉卷,鐵板炒飯,隔著幾條街都能聞到香味。

    路過燒烤攤,林檐自行車的籠頭偏了偏。

    「往哪開呢檐仔?」旁邊伸出來一隻手扶穩他的籠頭,蕭池單手騎著看著他笑:「這些東西味精重,不會讓你吃的,聽話,先回家,明天我拿冰箱裡的牛排給你做燒烤吃。」

    林檐踩下腳踏,自行車繞過人流衝出去,少年額頭上的碎發軟軟的飄蕩,嘴上硬氣得很:「我沒想吃。」

    家離學校不遠,騎自行車用不了二十分鐘,從寬闊的馬路上下來,沒多久就到了林檐小道上。

    兩邊花枝瀰漫,翠意擁擠,三三兩兩的人行道過,很是幽靜恬淡,這裡屬於城鎮交界的地帶,再往北開車半個鐘頭,就能到林檐鎮上的奶奶家。

    路口的樹蔭下坐著幾位老人,地上擺著自家種的小菜蘿蔔,一邊閒聊,一邊賣菜。

    蕭池看上海青長得水靈,停車花兩塊錢買了一捆,晚上又多了一道小青菜炒蘑菇。

    到了這離家就很近了,路口盡頭一拐就是他們的家。

    蕭池和林檐家挨得很近,一個是667號,一個是668,都是獨門獨棟的別墅,小院裡養著綠植,還有幾窩沙糖桔,不過不是結果的時候,葉子也沒剩下幾片了。

    林檐的父親是醫院放療科的主任,平日裡開會的時間多,母親寫得一手好書法,經常受邀參加各種採訪。蕭池的父母是個生意人,經常國內外飛來飛去,大人經常不在家,房子倒是有家政每隔幾天就來打掃一次,各種各樣的原因不敢請保姆住家照顧小孩,就把孩子託付給鄰居。

    但是鄰居兩口子也有不在家的時候,所以倆孩子漸漸長大了,也養成了可以照顧自己的性格。

    兩個少年直接進了蕭池的家,市面價值不低的自行車也不鎖,就放在院門口,蕭池拿鑰匙打開大門。

    「你先玩一會,餓了就去冰箱裡面找水果吃,」蕭池把書包放在玄關上,校服都沒脫,就已經擼著袖子去廚房洗手做飯了:「我爸上回從泰國回來,送了幾箱榴槤,你要不要開一個?」

    「不吃榴槤,」林檐進了衛生間洗手,擦著手上的水打開冰箱門,挑了半天,選了一盒車厘子。

    蕭池正在水池邊淘米蒸米飯,看見林檐走過來,那標籤還沒撕下來,林檐嘴裡叼著一顆,手裡抓著一把。

    那玩意又沒洗,還是剛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蕭池看了一眼,就挑高了一邊眉梢:「你……」

    林檐直接把他從水池邊上擠開,手裡的水果在水下沖了沖,然後把那一把車厘子都塞到蕭池嘴裡:「甜不甜。」

    「……」

    蕭池只能一邊嚼著大櫻桃一邊把內膽放進電飯鍋里。

    林檐把水果洗乾淨放在台子上瀝水,又接著洗剛剛買回來的小青菜和蘑菇,蕭池站在他旁邊切番茄。

    水聲伴著切菜聲,林檐低頭洗菜,就是在蕭池切完最後一個番茄的時候,甩了甩手上的水,從頭頂的柜子里給蕭池拿了一個乾淨盤子出來。

    洗好菜,林檐又剝了幾瓣蒜,用勺子颳了一塊姜的皮,放在小碗裡備著。

    蕭池開始炒菜的時候,林檐也不走,端著之前洗好的水果,在灶台邊上,自己吃一個,再餵蕭池吃一個。

    從小練出來的技術,蕭池炒菜很快,一盒車厘子兩個人分著沒吃完,他的三個菜已經做好了。

    最後給煮好的肉片上倒上熱油,蒜香味一下激發出來,林檐把水果放到一邊,一百塊一斤的車厘子都不香了。

    蕭池家的客廳很大,走的是簡約風原木設計,空蕩蕩的,一個人的時候感覺說一句話都帶著回聲。

    只開了客廳的一盞吊燈,電視上放著喜羊羊,兩個少年盤腿坐在茶几旁邊,窗外天色已經黑了,但是路燈把樹枝的形狀照的還是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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