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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6:47:05 作者: 蜜秋
「吳方林死了。」
秋焰在半夜接到吳渭的電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什麼?!」
吳渭在電話那頭喘著氣,四周十分嘈雜,有人哭嚎有人怒罵,吳渭急匆匆地說:「我報警了,警察馬上過來,你們要不要也來一趟?」
秋焰腦子裡有些亂,說:「好,我來。」
吳渭說:「好,在姚小桃家裡,我們都在這邊,等你。」然後電話就掛了。
秋焰握著手機愣怔出神,溫遇河也坐了起來,秋焰跟他說:「吳方林死了,好像……死在了姚小桃家裡。」
溫遇河也怔住,然後問秋焰:「你現在要過去嗎?」
「嗯。」秋焰點頭,這變故來得太突然了,證據還沒找到,人已經死了?為什麼會死在姚小桃家裡?
溫遇河起床換衣服:「我跟你一起。」
摩托車疾馳在夜裡的山道上,好在月亮又大又圓,溫遇河又加裝了車前燈,進村的路十分順暢。
一路上兩人沒怎麼講話,秋焰指著路,他還記得姚小桃家的方向,摩托車直接騎到了家門口。
其實哪怕不記得路也沒關係,這個夜裡整個碧水村仿佛都沒睡覺,姚小桃家已經被圍得里三層外三層,警察也已經來了,就兩個人,面紅耳赤地正跟村長吳有根對吼。
吳有根聲嘶力竭地就一句話:「他們殺了我兒子,要他們償命!」旁邊地上癱坐著一個哭天嚎地的婦人,秋焰猜測應該是吳方林的母親。
而吳渭……秋焰看到吳渭仿佛在這齣亂象中主持大局一樣,在姚小桃家進進出出地忙活著,一會幫警察跟吳有根理論,一會幫呆滯的姚家父女傳達訴求。
吳渭看到了秋焰和溫遇河,跟警察說了句什麼,然後招手讓他們進去。
兩個警察在外面讓圍觀的人散去,人群好一會都不肯挪動,警察不得不發了狠,不回家的馬上都一起去派出所蹲著錄口供,人們才漸漸不情不願地散了。
總算安靜了下來,秋焰低聲問吳渭:「人呢?」
吳渭稍稍偏頭向裡屋:「在裡面。」
兩個精疲力盡的警察當場就要進去把吳方林的屍體收拾掉,吳有根在外頭大吼:「誰敢動!」
一個警察說:「人都認罪了,兇手都擺明了的,不收拾走幹嘛?放著過年?」
吳有根渾身顫抖,指著姚小桃說:「那就讓她償命!」
警察說:「償不償命的讓法院判,你說了不算。」
吳有根還是拼死攔著不讓警察去裡屋,溫遇河這時也走過去探頭看了一眼,對警察說:「這樣不合適吧?痕檢你們做了嗎?怎麼也要等法醫過來吧?」
警察十分無奈:「咱們鎮攏共就仨警察,什麼痕檢什麼法醫,沒有你說的這些。」
溫遇河看著裡屋地上那具屍體,說:「吳方林中的刀都是從背後和側面捅進去的,如果是性|侵掙扎的時候,應該多為正面吧?這麼大的疑點難道不需要法醫來做傷口檢驗?」
這話一出,吳有根也大喊:「對!要檢驗!要檢驗!」
兩個警察互相看了眼,這才掏出手機跟上級單位報告案情,然後跟其他人說:「行,那都等著吧,市里派法醫過來沒那麼快。」
一個警察又跟溫遇河說:「溫醫生,你跟著瞎攪和什麼?」
吳渭這時說:「秋老師是省里派下來暗訪調查村里一些情況的,溫醫生是秋老師的朋友,是過來幫他的。」
警察此時無暇關心這兩個外人,只叮囑他們不要添亂。
現場做了黃膠帶封鎖,警察要帶姚小桃父女回去錄口供,秋焰跟溫遇河商量了一下,決定兩人分開行動,溫遇河留在這裡等市裡的法醫過來,秋焰和吳渭一起去派出所,他也想了解姚小桃究竟會怎麼坦白她的行兇事實,更主要的,因為溫遇河剛剛懷疑的那番話,他直覺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他想說服姚小桃來當她的律師。
秋焰和吳渭都坐的警車,兩人一起坐在最後排,姚小桃和父親坐在中間排,去的路上姚小桃一直在哭,整個人發抖,前排的警察不輕不重地說:「現在知道哭,知道害怕,剛剛下手的時候怎麼沒點兒輕重,這麼大個男的,說捅就給捅死了。」
吳渭輕聲安慰她:「別怕,你是正當防衛,一會好好跟警察說,發生過什麼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秋焰這時說:「小桃,我可以當你的律師。」
姚小桃扭頭一雙淚眼看向秋焰,跟著又看吳渭,像是在徵求他的意見。
吳渭說:「那個,秋老師,這案子警察會查清楚,法院也會調查清楚,律師就不用了吧?再說也沒錢來付給您……」
秋焰淡淡地說:「沒事,不用錢,案子應該不複雜,小桃不清楚一些法律程序,我只是在這方面幫幫她而已,不會幹涉警方的調查和法院的審判。」
吳渭於是跟姚小桃說:「那就謝謝秋老師。」
姚小桃看著秋焰,秋焰說:「一會到派出所咱們補個簡單的代理協議就可以了。」
到了派出所,姚小桃和姚父分別被帶去做筆錄,秋焰和吳渭在外頭大廳待著,吳渭感嘆了句:「多行不義必自斃,吳方林這是遭報應了。」
秋焰問:「案發時你在場?」
「不不不,」吳渭連連搖頭:「是小桃捅了人後害怕,打電話給我我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