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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6:47:05 作者: 蜜秋
    二次筆錄還未等到,溫遇河先被傳訊過去做DNA檢測,緣由是在連星回的屍檢中找到了發生過性/行為的痕跡。

    秋焰再次陪同,溫遇河毫無反抗地配合了這次檢測,然後對周斐說:「我希望你們還可以查一下江小杭和利江澎的DNA。」

    周斐道:「為什麼?江小杭還能理解,利江澎是……」

    溫遇河說:「我需要提交一份證據。」

    第二次筆錄中,溫遇河詳細說明了他暗地調查的所有事情和結果,從利寧體內的精/液DNA,到監獄綁匪的發囊DNA,兩者毫無關聯,也說了現在兩份檢測結果的證據皆已被毀,這大約就是實驗室爆炸真正的緣由。

    以及,他為何會盯上連星回,長得如此像利寧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只有他這個身份,他所處的位置,才能看出連星回的出現和他的形象,是多麼詭異的一個場面,至此他開始懷疑利江澎,懷疑他對利寧並不只是單純的養父的心態。

    而跟連星回見面的那天,連星回證實了這一點。

    溫遇河交出了那份錄音,周斐和秦海雙聽完,當場決定以嫌疑人的身份批捕利江澎。

    但是,他們說,這份錄音只能讓利江澎涉嫌連星回被殺案,但不能作為利寧案的證據,利寧那個案子,靠目前他提供的這些沒有實證的信息,還無法翻案重查重審。

    溫遇河平靜地點頭,說知道,要不然,他早就把一切說出來了。

    周斐的神色有些複雜,最後說,我很希望能早日找到實證。

    做完筆錄,溫遇河仍舊需要暫時回到看守所,等押送警察過來的短暫間隙,秋焰問:「DNA的檢測大約要多久?」

    溫遇河說:「一周左右。」

    秋焰說:「也就是一周後,就能證實利江澎是殺害連星回的兇手?」

    兩人同時沉默,都覺出了哪裡不對勁,又同時醒悟過來,他們忘了問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再次奔過去問周斐:「連星回的屍檢結果說他的死因是什麼?」

    周斐有些無奈,對溫遇河說:「你現在可是嫌疑人之一,未洗清嫌疑之前我是不能告訴你的。」

    但是,他看了看秋焰,做了個眼神,秋焰心領神會,跟著周斐走到一邊,周斐小聲說:「是中毒,初步檢測致毒物是乙二醇,死者房間裡有幾隻小蛋糕,拿去化驗後在外層糖霜里發現了防凍劑,這些防凍劑里含有乙二醇,這就是死因。」

    秋焰怔住,周斐說:「很巧妙,是不是?防凍劑是甜的,混在糖霜里神不知鬼不覺,不知道是誰想出這麼厲害這麼狠的招,可能他吃下這些蛋糕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會死。」

    周斐繼續去忙,秋焰跟溫遇河轉述,溫遇河也怔住,這不像是利江澎的行事風格,太過巧妙,甚至太過文雅。

    某種程度上來說,太過專業。

    這件事情說不出哪裡不對勁,但也來不及細細討論,押送溫遇河回看守所的警察已經來了。

    第二天,法院來了通知,今天會宣布溫遇河是否取消假釋的判決,秋焰自然前去聽判。

    他去得早,溫遇河還沒到,法官也沒來,但陸辭已經到了。

    兩人隔了許久未見,走廊里秋焰只淡淡看過去一眼,陸辭卻朝他走過來,臉色溫和,說:「好久沒見,小焰,你還好嗎?」

    連這人叫自己的名字秋焰都受不了,他說:「挺好的。」

    陸辭笑了笑,說:「你那份個案材料我也看了。」

    秋焰不做表示,陸辭說:「寫得很好,很詳盡,很用心,但是——」

    秋焰扭頭,陸辭眼神閃了閃:「明顯能看出你的私心,字字句句里為他開解,包庇他的痕跡太明顯了。」

    「小焰,你這麼做很不明智,越是這樣,法官越不會覺得你是公正的,一個司法人員,怎麼能跟假釋犯站到一邊呢?」

    秋焰眯了眯眼睛,這才說:「是嗎,比你對好運來飯店公報私仇還要不公正?比你在申請報告裡把爆炸案的受害人污衊成嫌疑人還要不公正?論徇私枉法,我怎麼也比不過陸檢吧?」

    陸辭臉色變了變,他似乎還沒體會過這麼伶牙俐齒的秋焰,說:「你現在怎麼氣性這麼大?是因為生我的氣嗎?是的話我可以道歉,但是你也不必因為跟我置氣就那麼袒護那個假釋犯吧?」

    又皺眉道:「你該不會喜歡上那個假釋犯了?」

    秋焰簡直氣笑了:「我怎麼現在才發現,你不光兩面三刀,還這麼厚顏無恥呢?」

    他乾脆順道回嗆:「我還真覺得這個假釋犯各方面都比你強多了,比你知道什麼叫感情,比你一心一意,比你坦蕩,比你真誠,最重要的,比你像個人。」

    陸辭的臉色終於有些繃不住。

    秋焰說完後不再看他,走廊那一頭法警和溫遇河已經來了,法官也已經到了,一起並不複雜的假釋收監案,當場宣布溫遇河違反假釋條例的申訴不成立,原假釋期繼續保留,不予收監。

    出法庭的時候秋焰看都沒看陸辭,叫溫遇河跟他的車走,溫遇河走在邊上撞了撞他肩膀:「我來之前你跟陸檢說啥了,他臉色那麼黑?」

    秋焰冷哼一聲:「臉黑?那都是心黑透出來的。」

    溫遇河摸摸自己的臉:「也別這麼說,我臉也黑。」

    秋焰微微偏頭看了看他,冬日的陽光下,溫遇河的臉像一塊溫潤的烏木,秋焰笑了笑說:「黑什麼黑,我看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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