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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6:47:05 作者: 蜜秋
    他突然記起夏天在好運來後廚見過的那次他沒穿上衣的樣子,那時候的身體光潔無暇,而現在……秋焰看著這個人,覺得他的皮膚,他的眼睛,還有他的心,全都是傷著的。

    第44章 你真的一點沒變呢

    第二天早上醫生查完房後來了許多人看溫遇河,豹哥和小君還有好運來餐館的那些人,鮮花果籃地擺滿了整個病房,豹哥按著溫遇河的床頭說他一定會把這個狗日的埋炸彈的找出來,這種事不能指望警察,還是要去問道上的。

    溫遇河讓他別衝動,別插手,說這件事他自己都毫無頭緒,需要好好分析下。

    他們走後不久,周斐和秦海雙又出現了。

    不知道為什麼,秋焰這回見著兩人的時候,敏銳地覺察到兩人的神情動作較之以前有了些變化,尤其在面對溫遇河的時候,特別是秦海雙,他之前整個人都嗆得很,那些懟人的話也大都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但這次過來卻明顯感覺整個人都很溫和。

    秋焰問爆炸案現在調查的有沒有什麼進展,能對外講的,周斐說:「目前能肯定的就是肯定是外來的人為破壞,我們調取了實驗室大樓近一個月的所有監控,雖然還在分析中,但已經確定監控有一段時間被入侵過,那個時間段的畫面都是看不到的,我們猜測這應該就是去安放炸彈的時間點。」

    秦海雙補充:「另外在現場找到一些炸彈的殘骸,具體類型和成分也還在分析中。」

    秋焰下意識說:「這個罪犯不簡單,不是普通人。」

    三人陷入短暫的沉默,不約而同都在想同一個問題,溫遇河究竟是惹到了什麼人?

    秋焰看到周斐手裡拿著的資料,問道:「這是什麼?」

    「哦,」周斐揚了揚手裡的文件,說:「今天來就是為了這個,小溫你現在眼睛不太好,資料我現在放這兒,回頭你好了可以自己慢慢看。」

    溫遇河問:「是什麼?關於我父親?」

    周斐跟秦海雙對視一眼,點頭道:「對,我大致講給你聽一下吧。」

    「你提到你父親溫慶是通緝犯,於是我們回去後用內部系統深入調查了下,發現了一些比較重要的信息。」

    「溫慶的本名叫周正濱,溫慶的身份,是上了公安系統的通緝犯,而周正濱,其實是國際刑警的臥底。」

    這話一出,秋焰和溫遇河同時愣住了,溫遇河還未開口,秋焰問:「這是同一個人?你們確定?」

    周斐又跟秦海雙互相看了一眼,雙雙點頭:「確定,為了證實這件事,我們局長親自跟國際刑警那邊核實過,就是同一個人。」

    周斐繼續講:「溫慶的身份是偽造的,為了深入犯罪組織內部,這個身份下有一系列犯罪事實,電信詐騙,人口販賣,雖然他都不是主犯,但這些都是記錄在案的,導致他進入通緝犯名單的是一起非法人口販賣加器官販賣的罪案,那一次追捕失敗,他潛逃後就徹底失去了音信,那也就是小溫你說的,最後一次見到你父親的那一年。」

    「後面的檔案是在國際刑警內部調查得知的,他深入了那個跨國人口和器官販賣集團,跟隨去了柬埔寨和緬甸,在八年前配合警方的圍剿行動中身份暴露,被對方當場割喉殺死,已經因公犧牲了。」

    這些信息跟溫遇河原本的認知相差太大,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心裡認定的通緝犯父親,竟然是警方的臥底?

    秦海雙說:「這件事我們也很震驚,關於你父親的通緝犯名錄很早就已經撤銷了,而且,因為他之前的身份過於特殊,出於保護性原則,他的真實身份以及生活中他留下過的痕跡,都在社會層面上被人為抹去了,其中也包括,他是你的親生父親這一身份,僅僅只是在他的個人檔案里還保留著,我們現在能查到,是因為他已經因公犧牲,過了一定年限,原有的特級保密級別降低,這些信息才被所知。」

    溫遇河怔怔地想,這個世界,還真是跟他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他問:「那這件事……他的真實身份,我媽知道嗎?他去世後,有人通知她嗎?」

    周斐說:「這個我們還沒詳細了解,不過,正常情況下因公殉職後是會通知家裡人的。」

    「哦,」他又說:「我們今天帶給你的資料也是基於這個緣由才申請到的,是其中關於周正濱的個人履歷中可以對他的親人公示的部分,複印了一份。」

    溫遇河沉默著,他不知道郭秀雲和他自己算不算得上是周正濱的家裡人。

    周正濱是個英雄,是個跟他們沒什麼關係的陌生人,跟他們有關係的是溫慶,那只是個惡貫滿盈的通緝犯。

    而且,就算是溫慶,郭秀雲也不是他法律意義上的老婆,溫慶在此之前另外還有個註冊過的妻子,雖然現在看來,溫慶本身就是個假身份,那個「妻子」同樣也談不上所謂名分。

    他淡淡地說:「謝謝,我知道了。」

    周斐似還有話說,頓了頓,說道:「其實小溫,干臥底這一行就是很複雜的,周警官……他用溫慶身份的時候,的確參與過不少犯罪事件,投名狀表誠心,這都是不得不做的,他做這些的時候,內心肯定也都是煎熬……」

    周斐沒完全說透,一個長達十幾二十年的臥底,手上犯過的罪是否能跟最後的功相抵,是件很難評述的事情,而做了這一行,想要在犯罪的世界裡片葉不沾身,那又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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