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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6:47:05 作者: 蜜秋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身為執法者,應該跟陸辭是站在一邊的,對矯正對象們實行法律監管,但對應到具體的工作上,他覺得自己的心理更多站在一個中立面——既不跟陸辭是一撥,也不至於跟矯正對象站一撥。
他也不知道這種改變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生的,明明在西班牙餐廳吃飯那次,他還非常認同陸辭對溫遇河的判斷——這人是個可怕的偏執狂。
偏執的確是偏執,那雙血紅的眼睛又浮現在眼前,但秋焰卻覺得,一個男人能為愛情偏執成這個樣子,倒是世間少有。
那雙他偶然窺得的眼睛背後,似乎還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心緒——那都是溫遇河不會輕易展示給他的東西。
但現在,秋焰在迷茫的醉意中突然覺察到,自己已經被挑起了好奇心。
也許還有被某人「看輕」的好勝心。
一切情緒都來得莫名其妙,卻來勢洶洶,秋焰喝醉了的腦子裡全是那傢伙憑什麼不讓人去了解?憑什麼覺得我不配了解?
陸辭敲桌子:「小焰兒,秋焰,你想什麼呢?怎麼回事啊現在一跟我吃飯就發呆?」
秋焰下意識說了句「抱歉」,陸辭剛剛似乎一直在講話,但他講了什麼?秋焰毫無印象。
桌上的龍蝦已經都吃完了,大部分都是陸辭代勞,秋焰卻還覺得餓,他沒吃多少,光顧著喝酒了,準備走的時候一站起身,才發覺竟然真的醉了。
意識還是清醒的,但人有點飄。
陸辭扶了他一把,笑問:「還能分得清方向嗎?知道車停在哪兒嗎?」
秋焰站在人行道上茫然地環顧四周,然後朝好運來的方向指著:「那兒,我記得。」
一個人從身邊擦過撞了他一下,秋焰竄到機動車道,差點被後面的摩托車撞到,陸辭一把拽過他:「咱們走小道,這兒人太多了。」
離開美食街的主幹道後人少多了,這是各家飯館的後巷,秋焰搖搖晃晃地走著,掙開了陸辭扶他的胳膊:「我能走。」
陸辭沒轍,感嘆道:「怎麼這麼犟啊,還跟小孩兒似的。」
秋焰十分不高興:「誰小孩兒?陸辭,我比你也小不了幾歲,你不用在我面前裝大人。」
「好好好,不裝,哎你當心點,看道。」一個跑外賣的騎手來後巷取餐,電動車飛快從邊上竄過去,陸辭緊張地又拽了他一把。
秋焰似乎也被嚇一跳,這回沒掙脫,然後發現,他似乎正被陸辭抱在懷裡。
兩座建築物之間被低矮的屋檐籠罩出一大片暗影,他們卡在狹窄的縫隙里,胸膛緊貼,呼吸近在咫尺。
短短几秒,陸辭的聲線微微顫抖,氣息也急促起來,秋焰再次感受到了跟上次一樣的,令他有些難堪的對方的生理變化。
他下意識往後退,但身後也是牆,陸辭抓著他的胳膊,氣息噴在他耳廓上:「別躲,小焰,我知道你也喜歡的,不是嗎?」
陸辭垂頭要吻他,雜亂而急促的吻落在他頭上,耳廓,臉頰邊,秋焰猝不及防,心中還有股隱隱的怒火,他低吼:「住手!」
然而陸辭絞住了他的雙手,將他懟在牆上:「為什麼?小焰,你不喜歡嗎……」
秋焰深深後悔剛才喝過的酒。
突然,這狹窄的片身之地突然竄出來一個人,一拳直接朝陸辭臉上飛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好打中鼻樑。
陸辭痛得「草」了一聲,捂住臉勾下了腰,嘴裡嚷著:「誰?!」
秋焰驚在原地,幽暗的光線只照出了那人的輪廓,但已經足以讓他辨認出,這是溫遇河。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他怎麼這會在這兒?不應該正是宵夜最忙的時候嗎?這兒離好運來還有段距離吧?
秋焰腦子裡一連串的問號,然而認出溫遇河的當下他只能磕磕巴巴地說出一句:「你,你幹什麼?」
溫遇河一副這才看清人的樣子,嘴角邪氣地勾了勾:「喲,原來還是熟人啊。」
第30章 登徒子
如果秋焰沒喝醉酒,他絕對能判斷出溫遇河此時就是故意的。
但他醉了,他分不清,既搞不清溫遇河為什麼會突然跳出來,也分不清他每句話的真假。
秋焰有些生氣,大聲叫他的名字:「溫遇河!你怎麼能打人呢!」
陸辭重新站直,這條極窄的建築物夾縫讓三個人都處在尷尬的面對面的情境裡,他眼前的這個大塊頭還背光,一張臉全沒在黑暗裡,只看得清一個輪廓,陸辭咬牙道:「溫遇河?是你?」
溫遇河看著陸辭,一副誇張的詫異口吻:「陸檢?怎麼這麼巧,我還以為是哪個登徒子呢。」
不知道為什麼,秋焰覺得這晚的溫遇河格外囂張,肆無忌憚,陸辭是他的假釋行為監督者,可以掌握他的「生殺大權」,他怎麼能這麼講話?
秋焰替他著急,吼道:「你怎麼說話呢?」
溫遇河反問:「我說錯了嗎?」
秋焰語結,陸辭氣得胸腔起伏,指著溫遇河說:「你,你,你現在的行為馬上可以撤銷你的假釋,明天你就滾回監獄去!」
秋焰心裡猛跳了下,剛要開口說這是個誤會,就聽到溫遇河用那副新奇的,秋焰從沒聽過的,肆無忌憚的腔調嗤笑了聲,然後說:「取消假釋也要講個規定吧?請問我違反哪條規定了?」